尤遠的話,分開來,時錦俱都認識。
但合在一起,她又帶了些迷茫。
達木錯的新可汗、顏子川……
反覆思量了遍,她還是帶了些不敢置信,“顏子川,是長樂齋的子川?”
她這話兒像是在問尤遠,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那就好像,柯夫人隨手一送,便送了個王庭可汗到自己府上,光是聽著便那般不可思議。
與尤遠一起的安哥雅聽到時錦提及顏子川的難堪過往,當下面露不悅,“住口!真是一派胡言!”
長樂齋對於所有羌戎人來說,都是恥辱。
大鄴權貴如販賣豬狗一般將羌戎人買來賣去,又何嘗不是一種羞辱?
尤遠卻是伸手攔住安哥雅,目光直直望著時錦,“姑娘怎會知道這些?莫非姑娘便是……”
時錦聽他這般說,微微點了下頭,又衝著安哥雅露出一個抱歉的眼神。
她目光朝四周瞧了一圈,見無人盯著自己,心中頓時自在了些。
將木枝也是第一次聽時錦承認她不是康仕誠的親妹妹,當下微微張了張口,還不忘捂住小九的耳朵。
“時錦,你……”她想說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從時錦來納達爾第一天起,他們就知道她叫時錦,卻從未問過她姓什麼。
這些日子的相處,時錦早已把將木枝當成了最好的朋友。
她微微垂了頭,神情有些低落,“我是被康仕誠擄來的,他在我的身上種下了蠱蟲。”
初時她不信將木枝,只覺著納達爾的人都與康仕誠一條心,可現在,她知道,將木枝是不同的。
從她得罪多亥巫醫為自己盜藥開始,時錦便知她對自己很好。
“姑娘放心,我們少主讓我們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你,並帶你回家。”尤遠不知中間過往,卻還是趕忙保證道。
“多謝,”時錦朝他感激得笑了笑,眼中浮現一抹難得的憂慮,“只是,我現在還不能走。”
巨大的篝火架帶著火焰熊熊燃燒,火紅的火焰照映得她雙眼中的光亮也隨著那火焰微微晃動,“木枝,我需要你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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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汗,女兒有話與你說。”將木枝早早離開篝火夜會,照著時錦的意思,去見自己的父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