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葉逸所作的這一切,陸柳芸的心中不由泛起陣陣好感,雖然身體虛弱無比,但她依然撐起微弱沙啞的聲音回應道,“葉逸少俠,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捨命相救的話,我現在恐怕早就落入那些惡徒的手中了,葉逸少俠如此大恩,令小女子感激不盡,你若是不介意的話,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好。”
“也好。”
面對陸柳芸的謝意,葉逸並沒有拒絕,微微一笑之後才繼續道,“柳芸姑娘客氣了,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況且相比柳芸姑娘前幾日對我的數次相助之恩,我今日此番相助,卻顯得不值一提了。”
耳邊風聲作響,那些殺手追捕他們的聲音不時從附近傳來,陸柳芸知道葉逸說得不錯,清楚現在的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之後,她索性聽從葉逸的建議。伸手取來一個青色瓷瓶之後,便從中倒出了一枚綠色的丹藥。
只見入手的丹藥通體翠綠,遍佈盎然的生機之意,單看模樣,這枚綠色的丹藥,便比葉逸之前給昏迷之中的陸柳芸草草服用的療傷丹藥,明顯高出不少。而陸柳芸手中這枚綠色的丹藥,正是兼具止血療傷以及恢復精元之效的三品丹藥,復元丹。
將手中取出的丹藥吞服入腹,並運轉功法完成周天運轉,引導藥力全部向後背的傷口滋養而去之後,陸柳芸原本煞白的臉龐,這才終於勉強恢復了一絲紅潤。
感受到後背疼痛的消減,又仔細回憶了一番昏迷前後的記憶之後,看著周邊接連掠過的景物,陸柳芸這才重整思緒,對葉逸滿心疑惑的詢問了起來。但她細微的話音之間,卻仍舊顯得虛弱無比,
“葉逸少俠,你怎麼又遁入隕風崖來了?雖然隕風崖內地形複雜,方山下方的裂谷之中利於藏身,但這卻是因為風雨間濃霧遍佈的緣故。此刻風雨停歇,一旦濃霧消散,沒有草木掩蓋的方山裂谷,我們將很容易成為那些惡徒的甕中之鱉。”
雖然陸柳芸並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但葉逸哪能聽不出陸柳芸口中的擔憂之意,頓時不由耐心開口,為陸柳芸解答她心中的疑惑。
“柳芸姑娘,你說得不錯,雖然此刻的隕風崖,在千丈沉積的焚風覆蓋之下,無數的白霧被驅逐到崖底的蝕餘方山之中,形成了最佳的藏身之所。甚至在焚風的熱氣影響之下,方山裂谷中瀰漫的白霧不僅不會消散,而且暴雨過後的空氣中遍佈的水汽受焚風的影響,反而會形成更多的濃霧,但只要濃霧消散,我們的身影終將暴露。
“但方山裂谷中的濃霧想要消散,起碼也要等到頭頂的烈日驅散漫天的烏雲才行,這一切至少需要兩個時辰之後才會發生,而那個時候,我們早就撤離隕風崖了。”
葉逸說到這裡,深邃的眼眸微微波動,終於正色道,“當然,這並非是我選擇遁入隕風崖的主要原因,而是因為這些殺手的追蹤能力極其強大,雖然我們在深山古林中可以一直和戚僕率領的殺手進行周旋,但我卻始終無法完全擺脫他們。”
“我仔細的盤算了一下,想要獲得脫身的機會,就必須將戚僕和他率領的殺手全部引入隕風崖深處,只有利用迷霧掩蓋下,隕風崖中錯綜複雜的地形,我們才能徹底擺脫他們。而那個時候,一旦悄然離開隕風崖,我們便可以回到我這些天一直藏身的地方,在那裡,我們將絕對安全,甚至直到你將傷勢完全恢復都不會被任何人打擾到!”
對於那些惡徒們強大的追蹤能力,陸柳芸深有感觸,雖然葉逸吐露的話語自信無比,但她的神情擔憂之間,卻依然不禁開口質疑,“葉逸少俠,你就這麼肯定,你會在隕風崖之中,擺脫這些惡徒的追擊?那為何進入隕風崖這麼久了,你都還沒有擺脫這些惡徒的追擊呢?”
然而面對陸柳芸話語中隱隱透露而出的擔憂之色,葉逸卻是輕然一笑,神情之間,蘊含著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篤定,“柳芸姑娘,你確實問了一個好問題,不過我倒是可以非常肯定的回答你,若是其他的地方,我確實沒有自信完全擺脫戚僕的追擊,但在隕風崖這個地方,我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徹底擺脫戚僕和他麾下眾多殺手的搜捕。”
話音落下之後,葉逸淡漠的神情之間,卻是悄然閃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殺意。
其實從他救下陸柳芸的那一刻起,無論何時,只要他願意,他都能隨時都能擺脫戚僕的追殺,就算戚僕的手中,還有第二隻尋靈覓跡犬!
但此刻的他,早已對戚僕動了必殺之心!
他又豈容戚僕遠離他的視線呢?
從戚僕在環谷斷崖上的那一番自述開始,他便已經將這一切的前因後果給完全弄懂弄明白了過來。
戚僕此人,竟然把圍攻陸柳芸作為幌子,以劉三在隕風崖之中追殺陸府護衛為誘餌,甚至將靈獸尋靈犬拱手讓出視為代價,以期換得他可能自投羅網的渺茫機會!
這其中,無論任何一環都令人難以理解,而戚僕的想法不僅瘋狂極端,甚至令人感到不可思議。但這一切,它卻偏偏成功了!
一想到戚僕那恐怖的手段,葉逸淡漠的內心深處,便不由閃過一絲莫名的冰寒,他知道,要不是他身懷逃命絕寶葉家閃光珠的話,恐怕他早就落入戚僕的手掌心了!
哪怕葉逸素來自詡智慧過人,但相比戚僕展露的手段而言,他都覺得始終覺得自愧不如,甚至戚僕對他的認識,竟然遠比他自己都看得更加準確。
而為了這樣的一絲甚至可以稱得上渺茫無比的機率,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戚僕偏偏不惜佈下這樣的一番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