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我一邊跑一邊飛速地運轉大腦,到底去哪,如何才能刷開這個瘟神。想來想去,也無計可施。我儘量帶著老許和書生往拐角的地方跑,速度不佔優勢,至少在視野上做做文章。我是第一次來到西安,壓根就不認識路,看哪有衚衕、街角我就奔哪跑。這麼繞來繞去的,越來周圍人越少,等我們累的跑不動的時候,才他娘發現,進了一個死衚衕。
書生氣喘吁吁地說:“夏總,你這是坑灑家啊。你丫看看,這他孃的哪還有去路?”
我根本不認識路,又被那個土鱉小子追著,跑得跟喪家之犬似的,本來心裡就窩火,被書生這麼一揶揄更惱怒了,“別跟我丫丫的,你又不是北京人。有本事你帶路啊,要麼你就去會會阿土那小子。你不是總在我面前吹什麼‘進能潑墨成畫、出口成章,出則刀槍兼濟、拳腳雙精’嗎,你倒是去啊!”
老許看我臉色不好,趕緊打圓場:“我說哥幾個,別在這鏘鏘了。趕緊想個折。那小子沒準馬上就追上來了。”
老許話音還未落,後邊衚衕口就出現了一個人影。我心裡咯噔與一下,壞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真是冤家路窄,看來只能和阿土拼了!
書生雖然總是和我吵吵兩句,遇到正事和我那是心有靈犀,和我對望了一眼,彼此就明白對方的想法。書生也默默地擼起衣袖,打算和我並肩作戰,和丫的拼了。
我們三人擺開了架勢,就等遠處衚衕口那小子走過來,打算一起上。雖然一起上也是瞬間被KO,那也不能做孬種。二戰時,德國法西斯逼近莫斯科,蘇聯一位指揮官說的好,“蘇聯雖然很廣闊,但我們已經無路可退,後邊就是莫斯科!”今天我們哥三也遇到了這場景,西安市雖然不小,但我們也無路可退,因為後邊是他孃的死衚衕!
我們三人頂角而立,遠遠看見那小子向我們快速奔來。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畢竟都見識過阿土的身手。梓木盝已經被他奪走了,我們三人也並不知道什麼,不知這小子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們,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結果恐怕不會是好事。我強迫自己停止胡思亂想,集中注意力。
那人奔跑速度非常快,眨眼之間已經離我們不遠了。待我們看清對方時,一直繃緊的神經突然放鬆,又瞬間繃緊。這人不是阿土,是四爺!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死裡逃生的感覺,久別重逢的喜悅,一齊衝進心裡。
我、書生和老許一下子衝過去,圍住四爺。本來有很多話想說,又突然失語,不知道用什麼開口,我低低地喊了一聲“四爺!”
龍四爺點點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說一句:“跟我走!”
我們彷彿是落水者遇到了救生圈,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心裡頓時踏實起來。三人默默跟著四爺往回走。不知道是阿土沒追上我們,還是發現了四爺的到來,一路風平浪靜,根本沒見到鬼族的蹤影。
四爺帶我出了衚衕,轉向一條小街,走了大概幾分鐘,便看到一輛沒掛拍照的勞斯萊斯停在路邊。四爺說了一句“上車”,開啟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我和書生、老許都沒有說話,坐到了後邊。
司機是個小夥子,戴著墨鏡,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向龍四爺點點頭,發動車子就走。雖然心裡有很多疑問,但我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既然有四爺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聽他安排就是了。
車子開得很快,在街上繞來繞去,左拐右拐的,到最後幾乎都無法辨別方向。大概半個多小時,車停了,我們來到一個地方。這一片彷彿是城中村似的,周圍並無高樓大廈,都是整齊劃一的老宅子。每處宅子都是青磚灰瓦,木門石階,散發著幽靜又神秘的氣息。
老許說:“想不到這大都市裡,還有這樣一處世外桃源。”
四爺並沒有說話,向那司機點點頭,便帶著我們徑直走向一處門前掛著舊式紅燈籠的宅子。我留意到,那紅燈籠上用黑色寫著“曹宅”字樣。
推開灰色木門,過了門廊,便是一條石子鋪砌的甬路,甬路左右種著樹,枝幹茂盛,看樣子樹齡已經不短。院子兩側是樣式統一的灰磚瓦房,整個建築呈“口”字型四合院樣式。這座曹宅看樣子很是深邃,看不出是幾進院的,而且院落進深很大。四爺在前面走,我、書生和老許在後邊左顧右盼地跟著。四周靜悄悄得,陽光被茂盛的樹木枝葉遮擋,院子顯得更加幽密,甚至有些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