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熟悉的步驟,承恩侯臉色驟白,甚至控制不住的顫起了身子,這,這不是他當年對付蔣玉華的手段,夙離霄怎麼會知道。
難不成那個孽障當真還活著?
目光警惕的在周圍掃來掃去,便是想到那人,承恩侯也不自覺呼吸急促了起來,他胡亂的轉著眸子,竟狼狽的手腳並用,靠在了角落裡。
「不要過來,為父也是逼不得已,誰讓你自己不爭氣,無法籠絡皇上的心,別來找我,不是***的。」
看吧,這就是虧心事做多形成的條件反射,不管是老夫人還是承恩侯,皆十分懼怕提到蔣玉華的名字,午夜夢迴見,或許他們也怕女子回來索命吧。
「現在知道怕了?當年下起手來,可不見你有半分猶豫。」對於蔣玉華的遭遇,席輕顏倍感同情,如此,也不介意幫她討回公道。
「你可知一個被毀了容貌的妙齡女子會遭遇什麼,你可知一個人孤零零的被丟在亂葬崗有多惶恐,你可知她從血海屍山爬出來後,活下去的每一天都是為了什麼?」
「承恩侯,你的女兒回來了,她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曾折辱過她的人,你且瞧好吧。」
語氣喑啞,刻意帶上了些許森冷,女子的聲音緩緩在大牢深處迴響,宛如魔音繞耳般不停撩撥著承恩侯脆弱的神經。
「救命,救救我,我也不想啊,可用一個沒用的女兒便能換回錦繡前程,我有什麼錯!」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只是想要一步步往上爬,有錯嗎!
「方法千千萬,可你卻選擇了最愚蠢的一種,蔣玉華自小被養在鄉下,所見之人本就不多,你大可自稱有兩個女兒,再或者想法子將她送走、離開盛京,為什麼偏要傷她性命!」
這種人,根本不配為人父!
或許是席輕顏的話刺激到了承恩侯,他腿腳一陣抽搐,一股難聞的液體立時順著褲腳流在了地上,席輕顏二人不約而同的退後一步,索性將空間留給了緩緩現身的蔣玉華。
「多謝你,娘娘。」
這麼多年,席輕顏是第一個為她鳴不平,甚至付出了行動的人,蔣玉華冷硬的心腸漸漸生出了一股曾經消失的暖意,隨即略顯僵硬的對著席輕顏笑了起來。
「如此便好,天道不公,但所幸她這一生遇到不少善人,也算是彌補了曾經的那份傷害。」
「他便交給你了。」看出承恩侯並未留下什麼底牌後,席輕顏二人也算是徹底放下了心,那麼接下來,蔣玉華儘可以討回自己這麼多年來受的委屈,無論她想如何報復,女子都會想法子壓下來。
冤有頭債有主,承恩侯府眾人踩著蔣玉華的血肉逍遙自在了這麼多年,如今也該是到了還債的時候了。
微微頷首,只見蔣玉華指尖一動,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立時出現在了她的指尖,隨即一步步向著老侯爺走了過去。
這一天,她已經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