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又是歡快的琴聲。
風起覺得身上的壓力輕了許多,甚至剛剛在箏音中受的些許隱傷都好轉不少,不由得有些詫異。
老人睜開眼,手指落回膝前古箏上。
箏音大作。
琴聲愈發歡快。
簫聲愈發悠長。
良久,老人披頭散髮,渾身溢血,可他的神情還是那般平靜。
有個中年文士吹著簫走過風起身邊。
有個少年書生抱著琴落到老人面前。
直到此時,風起才看清中年文士的模樣,不由吃了一驚。
竟是冀州為他解惑的逍遙閣執筆!
不對,執筆不可能這般強,雖說逍遙閣還是以書論道,但虛道境大物,即便做不了潑墨,也大可以成為一方天策,怎會淪落到一洲之地?
短短數息,他想了數種可能,但還沒來得及問,因為那個蛇紋大紅袍的老者終於開口說話了。
“晝西沉,你個半身入土的老頭子竟然露出如此孩童模樣,不覺得可笑嗎?”老人輕嘆道。
少年書生笑了笑,“男人至死是少年,這句話都沒聽說過嗎?”
“水東流也在啊。”老人看向遠方負手而立的中年文士,輕嗤道:“逍遙閣看來是打定主意要給皇室做狗了。”
沒等水東流回應,老人繼續說道:“錯了,你們連狗都不如,狗尚且知道搖尾乞憐,向主子討幾根骨頭,嘿,你們再如何搖尾巴,皇室可會答應你們絲毫請求?”
水東流笑著搖了搖頭,“打不過就罵髒話,這是孩子才會做的事情。”
老人沉默了會兒,再度嘆了口氣。
隨著嘆氣聲慢慢消散,老人體內血光大作,很快便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以風起的視角來看,老人像是變成了一輪驕陽。
血色的驕陽。
驕陽裡閃過了一柄劍,劍光分開血光,直向風起等人。
晝西沉放下琴,拿起筆,凝眉揮出一筆。
水東流收起簫,拿出棋,隨意落上一棋。
劍光前出現了無數墨汁,墨汁迅速凝成四個小人,紛紛攔在劍光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