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下班了啊!”
“你小子,又去西街口飯店?”
“……嘿嘿,你總去找那個孟瑤,你是不是——”
下午六點鐘,下班鈴準時響起。
呂新華穿著沾了點兒油汙的工作服,把飯盒放進網兜裡,拎著網兜就要往外跑。
同事們看到他這幅火急火燎的毛頭小子的做派,紛紛出聲打趣。
“嗯嗯,走了!”
呂新華也懶得理睬這群猥瑣老男人的擠眉弄眼,隨意應了一聲,就快步出了汽車班。
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小孩子,在後世資訊那般發達的年代,該懂得、不該懂的全都懂。
呂新華知道,那些人在說什麼。
無非就是說他看上了西街口飯店的孟瑤,想要跟她談物件!
噗!
談物件?
多麼老土的說辭啊。
不過,身處這個年代,呂新華漸漸開始適應。
而“談物件”這三個字,也多多少少觸動了呂新華的心。
一開始,呂新華是覺得孟瑤與自己有相似的地方——不被親情、道德等亂七八糟的東西綁架,是個勇於反抗的真性情。
惺惺相惜,甚至帶著些許同情。
唉,不說在這個年代了,就是幾十年後,做子女的跑去狀告親爹,也會上熱搜,也會引發網友的討論啊。
一個弄不好,還會被網暴呢。
六零年代沒有網暴,但現實中的排擠、孤立等等的冷暴力,也能逼瘋一個人。
呂新華不想讓孟瑤經歷這些,更擔心她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會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而走向極端。
於是,呂新華開始去找孟瑤,告訴她——
“這不是你的錯!難道就因為披了父親的外衣,那人就能肆無忌憚?”
“做兒女的,也是獨立的個體,不是誰的附屬品。”
“……孟瑤,這是時代的悲哀,也是傳統糟粕思想的毒害。”
其實,呂新華想說,孟瑤還是太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