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雲縹緲,山中時不時傳出幾聲怪鳴,加上寒冬的風嘯使得整個水青山脈猶如籠罩在地獄之中,在通往礦場的主幹道上,坐落著一間簡易的竹屋,幾名力士正躺在床上憨憨而睡,聽著外頭的動靜不由得緊了緊被窩。
“喂喂!換班了~”一名換班的力士走進竹屋內,拍了拍在床上貪睡的同伴。
“讓我再睡會兒,你休你的~”被拍醒的力士動了動,模糊不清地回應幾句,隨後再次進入夢鄉。
“找死啊你!忘了前幾天大壯的慘樣了嗎?再跑丟人,你也吃不了兜著走!”換班力士一腳踢在竹床上,撿著其他幾名力士都驚醒了。
“搞什麼啊?”眾人紛紛罵道。
“沒事沒事~我起來值班!”貪睡的力士立刻起身幽怨嘴碎幾句,穿好衣服出了門“這大冷天的,誰沒事半夜上山~”
在山腰的一處小林間,許江遠三人正壓低身姿緩緩前進。
流風想詢問許江遠一些問題,可是想起他的警告又不能說話,鬱悶地跟在身後,沒多久三人就來到了事先計劃好的地方,白天割開的銅鈴和紅線藉著月光若隱若現。
“阿巴~阿巴~”許江遠對著魯卡卡指了指小腿。
“好~面具大叔,我在前面開路,你們倆小心跟著!”魯卡卡說完就抽出一團棉絮塞進了荊棘叢開口處的第一個銅鈴內,緊接著鑽了進去,憑藉著自己製作的剪子快速剪開荊棘開闢出一條道路。
許江遠想緊跟其後被流風一把拉住,看著魯卡卡走遠後才緩緩開口“許大哥~你也在查魯王爺的事?”
“嗯~”許江遠目測了魯卡卡的位置“我們白天就來了,眼瞧著你小子吃虧灰溜溜地跑了!”
“一路上都是暗箭陷阱,我的手臂上還中了一箭~”流風說著扭了扭手腕。
“今晚你都跟著我,先別多問!”許江遠眼瞧著魯卡卡快要消失了趕緊跟了上去。
“哎~許大哥…”流風一拍膝蓋無奈地跟了上去。
經歷兩個時辰的摸索,一路上的陷阱機關都被魯卡卡拆得一乾二淨,不時還相中幾個鐵器往包裡一放,在揭開一道枝葉屏障後,一道火光從前方射出,刺激著三人的眼眸。
“前面好像有聲音~”魯卡卡用手攔著火光,勉強睜開自己的眼睛。
許江遠和流風立即跑上前去跨過枝幹,原本狹窄地小道瞬間豁然開朗,前方一處小型盆地,四周群山環抱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囚籠,其中火光沖天,咋一看無數人正在勞作著,推車、開石、翻山比比皆是,每處地點都有力士把守著,有的舉著火把查探情況,有的手握長鞭奴役著苦力,叫喊聲、責罵聲、哀怨聲,聲聲遍野,三人當即伏下身子。
“長安城附近的役牢我都清楚,這所役牢何時所建我居然不知!”流風神情肅穆若有所思。
‘這可不是什麼役牢,活生生的人間地獄!’許江遠見到此番景象也為之動容‘天子腳下,魯啟明怎敢?’
“呼~呼~”魯卡卡已經看紅了眼,嘴裡不斷髮出低沉的怒喝聲,想魯卡卡這樣經歷過冤屈的人,最見不得欺凌弱小的行為。
許江遠拍了拍魯卡卡的背安撫著他的情緒,隨後站起身朝著山下指了指。
“不繼續看看嗎?”流風連忙對著許江遠。
“雲哥說今天只是鋪路不要惹是生非~”魯卡卡以為流風在問自己,連忙解釋著後退前去開路。
流風覺得有些可惜‘摸索了這麼久才上的山,不查探一番就離開,回去如何向師父交代。’
“走吧!天快涼了,到時候再回來!”許江遠趁著魯卡卡開路的功夫拉了流風一把,催促他趕快離開不要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