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國緩緩低頭,看著腳下那胸口被轟出一個血洞的建奴,聳聳肩:“對,就像這樣子,主子也不想被打出一個洞吧。”
男子收起臉上的冷笑。他調整一下姿勢,讓自己躺得舒服些:“剛阿,你之前一銃不發拿下這裡,現在倒是主動開銃,真不怕被我大金的崗哨發現?”
“此一時,彼一時,瓜爾佳·衛齊。”陳衛國收起了有些浮誇的表演,淡淡地叫喚那男子的名字。
“達哈蘇,帶衛齊起來看看。”
聽到陳衛國的命令,一名穿著黃色棉甲的建奴恭敬地領命:“喳。”隨後,他便走上前來,一把抓住衛齊的領子,把他從草地上拖起來。
“我自己會起來。”衛齊冷冷地呵斥著,卻還是被達哈蘇抓著後脖子,像拎著一隻貓一樣拉起。轉過身子,衛齊呆呆地睜大眼睛。半個時辰前還漆黑一片的海面,此刻佈滿綿延五六里的船隊。一條條艨艟鉅艦首尾相連,兩岸山地上閃動著一點點火光,竟是上岸的澳宋特工點起火把,為船隊照亮航道。
東北方的矮山上,一處一處的篝火被點燃,尚未被狼人們摸掉的後金崗哨發現船隊的蹤跡,迅速用火光向新金傳遞訊號。“來不及了。”陳衛國不知何時已走到衛齊身邊,有些感慨地叉著腰,望著緩緩進入普蘭店灣的船隊。
“大宋不怕被發現。大宋不在乎。”
陳衛國轉過頭來,看著一臉恭順的達哈蘇,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你做得很不錯,我會向組織上介紹你的功勞。現在,帶衛齊下去吧,沒我們的事情了。”
達哈蘇習慣性地下跪道:“奴才多謝衛國主子,為大宋效勞,是奴才的榮幸。”
目送達哈蘇和另幾人拖著衛齊離開,陳衛國轉身看著地上那幾人:“你們呢,還要跟著建奴反抗我大宋天兵麼?”
一旁的狼人上前扯掉他們嘴裡的草繩,其中一人馬上大喊:“主子爺,主子爺,奴才願意歸順大宋!”
陳衛國讚許地朝那人點點頭。其他人見狀,諂媚的求饒聲和馬屁聲頓時不絕於耳:“奴才也要歸順大宋天朝!”
“殺光貝勒!滅了大金!奴才要加入大宋!”
“大宋萬歲!求爺爺饒了奴才...”
陳衛國眯著眼睛聽了好一會兒,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從助手手中接過一支步槍,把槍口塞進第一個求饒的那人嘴裡。他有些遺憾地說:“晚了。投降的有一個達哈蘇就夠了,你們這群廢物連個白甲都不是,留著你們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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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陽光燦爛。昨日下了一場大雨,現在海灣裡的空氣依然有泥土的腥味。已經用過早飯的海軍陸戰隊士兵們靜靜等候著,手中的鋼槍裝好子彈,班長和排長們正在一個個檢查燧石,連指導員大聲為戰士們做最後的動員。
兩側的陸地逐漸收縮,航道變得越來越狹窄。
陳尚奇倚著欄杆,脖子努力伸出船舷,向左看著延伸到視線盡頭的船隊。在自己暫時看不到的地方,一輪輪炮響正越來越清晰。
“連長,我們快到新金了嗎?”
陳尚奇收回腦袋,看了一眼說話的黃秋山,又把頭伸出去:“沒有那麼快,應該是經過石河驛了。”他等了一會兒,直到船上響起尖銳的哨聲,他才轉身對著連隊大吼:“全體準備,攻破石河驛!”
船上響起部下們的歡呼:“大宋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