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1629年5月24日,旅順。
距離總督府發出動員令已經有一段時間。從一週前開始,陸續趕到的軍隊便讓往日肅穆冷清的旅順變成軍旗的海洋。
5月17日,從臺灣出發的國防軍第一團——也就是我的團,第二團,抵達旅順。
5月18日,從濟州島出發的國防軍一個營抵達旅順,一起抵達的還有自九州抽調的一個重炮團。這三團一營共同組成國防軍遼南旅。
5月19日,從山東出發的登州協從軍第二團(登州團)、三團(青州團)抵達旅順。先前抵達長生島的登州軍第一團(萊州團)直接停駐長生島,沒有前來旅順。這三個團加上朱國斌的獨立騎兵營共同組成山東旅。
5月21日,東江軍遼南旅動員完成,分別前往長山列島。
5月22日23日,從九州島出發的日本附庸軍、從鐵山出發的朝鮮附庸軍陸續抵達,他們被以民族為單位劃分成朝鮮師團和九州師團,各轄有三個步兵團。
至此,本次戰役的所有陸軍力量已全部整合完成。不算沒有人權的附庸軍部隊,我軍已有8個步兵團,1個重炮團,以及由登州軍和東江軍共同編成的1個騎兵團,人數接近一萬四千人...要是算上附庸軍,人數妥妥超過兩萬。講道理,參謀部一鼓作氣動員這麼多軍隊,橫跨兩個協從軍兩個附庸軍軍事,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審查他們的軍事技能和組織能力,整合國防軍手底下的各個體系,為日後完全同化做準備。嗯,要是目的是為了跟後金幹一場的話,那後金的歷史可以在6月內結束了。
在後金被滅亡後的幾十年歲月裡,很多歷史學家和軍事學家一直有一個疑問,如此強大的澳宋軍隊,為什麼在面對後金的進攻時一直消極抵抗,指揮官們的目的似乎僅僅依託金州防線擋住後金。而在後期發起斷頭臺行動時,我軍又如何在那樣大的優勢下,被已窮途末路的後金軍隊突圍,錯失聚殲建奴的大好機會?
我在前幾版回憶錄中,對此一直避而不談。現在,根據最新的解密規定,我將在這一版中詳細回答讀者朋友們的問題。
首先我要介紹的是斷頭臺行動的提出者,時任遼南集團軍司令的齊武少將。
在我之前的印象裡,齊武將軍是一個很古板的人。他留著漂亮的八字鬍,頭髮總是梳理得很整齊,衣服沒有一絲褶皺,任何時候都把最上方的風紀扣扣好。但這樣一個嚴肅的指揮官,卻在戰前的戰略會議上提出了斷頭臺那樣一個堪稱瘋狂和大膽至極的計劃,實在是讓我們感到驚愕。
斷頭臺行動是一個足以載入史冊的計劃,它是我軍歷史上第一次付諸實踐的海陸鉗形攻勢——雖然這種理論之前就有人提出。我曾和齊武將軍的參謀長穆懷安大校交談過,從他口中得知了齊將軍提出計劃時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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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懷安記得那是一個下午。當時實際負責指揮集團軍的澳宋軍官們都集中在會議室裡,對著一個巨大的沙盤和地圖討論戰術(注1)。那時候大家已經連續幾天開會,屋子裡的窗戶全部開啟,海風將白色的窗簾吹得飄起。室內的人們解開領口的扣子,將衣袖挽到胳膊肘,不時大聲發出爭論。
齊武從中午開始就在盯著地圖,不時走到沙盤處,和海軍方面派來的參謀低聲交談。穆懷安和齊武是多年的老搭檔,從在歐洲時就一起配合。他早已注意到齊武的不尋常,這個老夥計眼睛裡一直有危險的神色,嘴角因為興奮帶著不經意地微笑,面上泛著紅光,顯然已經有了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