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尾崎朝方海微微鞠躬,新的交鋒再次展開。
此刻場外的觀眾們早已默不作聲,全部身心都被緊張而激烈的戰鬥吸引,就連站在場邊維持秩序計程車兵們也下意識地握緊拳頭,恨不得在場上廝殺的人是自己。
我瞥了一眼正皺緊眉頭盯著場上的飯田兩人,心知方海他們的表演已經達到目的。
實際上,就昨日的預演來看,方海和尾崎的武藝是差不多的。尾崎就不多說了,伊藤一刀流的入室弟子,戰陣上的刀法也得到了實戰的歷練,一手拔刀術所向披靡。尚在江戶城中修行時,便隱隱有伊藤流年青一代第一人的名頭。在戰場上歷練後,實力必然再次上升。
倒是方海能和尾崎平分秋色,這確實超出了我們的預料。作為一名從小學開始在軍校中生活的標準精英軍人,當時只有24歲的方海比尾崎還小一個月。或許這可以充分證明,利用科學的手段訓練普通體質的人,也是可以練出古典時代需要精耕細作式的培養才能達到的技戰術水平。
嗯,方海能在沒有戰功的情況下升到中尉軍銜,也代表了他的不凡,只是以往沒有表現出來的機會罷。
不過若是死命搏殺的話,尾崎還是會落敗,因為方海在身高臂長和體重方面佔據的優勢太大了。
看了一會兒後,我便沒心思再看,蓋因昨日的演練已經把兩人的技巧展現出來,現在不過是按部就班地表演罷了。正走神著,一個參謀便快步走來,擠開身後幾人來到身邊,輕輕拍了我一下。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讓夜梟在這裡看著,自己隨那參謀脫離人群,向城中新設立的軍事駐地走去。
“遼東那邊傳來訊息,建奴動手了。”
參謀跟在我身邊,聲音急促地說道,一邊說一邊將一封信遞給我:“剛剛來的訊息,從旅順發到長崎的,然後又轉發小倉。”
我點點頭,接過信件後快速看了一遍。
信上的時間是5月7日,落款為陸軍顧問團團長張峰源。信上稱從4月末日開始,在建奴腹地從事情報工作的間諜就開始發回訊息,“建奴上層貴族在高頻率地舉行會議,動員命令正在下達到各個牛錄,疑似要進行大規模軍事行動”。而在5月6日,遼南地區的偵察兵們發現,圍剿他們的建奴從餘丁變成了披甲人,並且出現了巴牙喇的身影。
張峰源在信的末尾表示,他會連續向臺灣和日本發出信件,希望引起我們的重視。
“陳參謀長怎麼說?”我問參謀。
“參謀長已經隨信來到駐地了,現在應該在會議室裡。”
很快,我在駐地大門前遇到了陳繼盛。此時的陳繼盛面色陰沉,透出一股煩躁的氣息。見了我,他立即上前:“李同志,建奴一定要對東江鎮動手了。”
見我有些好奇的樣子,他又語速很快地說:“建奴每次用兵之前,必然先排除間諜潛伏城中待命,並以精兵遮蔽戰場。我軍紀律森嚴,建奴不可混進城內,可肯定要把我們的觸角壓回金州以南。”
“況且,建奴巴牙喇是天下強軍,女真全族不過幾千人,不可能用在不是主攻方向的戰場上。”
我笑了笑,摟住他的肩膀往會議室走去:“陳中校無需憂慮。我軍既然敢投入兵力到日本戰場,自然是對遼南有萬全之策。建奴再兇,也不可能對旅順一帶產生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