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倉城內的操場上,尾崎軍團的閱兵正在進行。
四百多名精神旺盛、士氣高昂的足輕全部扛著澳宋產燧發槍(一部分是尾崎軍團之前配備的,一部分是和熊本軍團合流後想辦法湊齊的),排成嚴整的20*20方陣,在尾崎的帶領下勻速走過臨時搭起來的檢閱臺。
雪白的刺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足輕頭盔頂部固定著的雞尾羽在風中輕輕搖曳,和刀光混在一起,還有些靈動的美感。
檢閱臺上,剛剛來到這裡的飯田二人臉色複雜,看著抬頭挺胸走過操場的尾崎部,心中異常不是滋味。
這樣一支從東彼杵城下的硬土要塞轉戰數百里的潰兵集團,都在尾崎明一的領導下保持高昂計程車氣和戰心,即便在投降後都不失強軍的本分...而他們七千多人的大軍,卻找不出任何一批有這樣素質計程車兵。
這如何不讓他們慚愧。若是請尾崎擔任總大將的話,或許局勢也會不同吧。
由於飯田和細川兩人是內定要在戰後送去江戶的,所以為了給鼴鼠漲聲勢,我和夜梟還要在他們兩個人面前好好表演一番,從側面正面背面給尾崎吹點牛皮。
不過說實在的,能保持陣列走完一百多米的操場,還可以按照尾崎的指令做出蹲下、起立、稍息、轉身幾個動作,在這時候的東亞確實可以叫做強軍了。放在明國的話,大概只有遼西將門的家丁才可以做到。
等尾崎率軍走到操場一側後,我便讓方海揮了揮旗幟,表示閱兵結束,隨後喚尾崎過來。
我做出一副溫和的樣子,對方海耳語幾句,方海便故意大聲道:“尾崎明一,我希望討教你的武藝,不知你意下如何?”
在操場附近執勤的軍士們立刻將這句話翻譯成日語,大聲說給圍觀的俘虜和城內居民聽。於是以操場為中心,小半個城市都沸騰了起來。數以千計的人們試圖擠到一個優良的視角,但又不敢越過執勤士兵劃出的警戒線,只得竭力伸長脖子,以期能看到操場上的情景。
這次討教也是之前協調好的。尾崎當即大聲答應下來,在士兵的幫助下脫掉具足,換上一聲皮革製成的護具,隨後單手提著木刀站在操場中央,向檢閱臺行禮。
夜梟笑眯眯地拍了拍方海的肩膀,一臉要看好戲的樣子。
一分鐘後,方海和尾崎二人在場中站定。東方者方海,著淡褐色護具;西方者尾崎,著深棕色護具。
待雙方互相行禮後,尾崎便左手握緊刀鞘,右手按著刀柄,微微壓低身子,雙眼凝聚在方海身上,試圖找到方海的弱點。
雖然雙方都知道這是一場表演賽,但尾崎依然不敢掉以輕心——昨天的秘密交流裡,他和方海對戰二十幾個回合不分勝負,直戰到雙方精疲力盡才罷休,著實遠不可與之前斬殺多久彌雄相比。
片刻的沉默後,方海率先低吼一聲,右手將木刀從鞘中拔出,隨即丟開刀鞘,雙手執刀大跨步而來,每一次落腳都會震起一片塵土,隱隱還有雷震之感。
尾崎放棄使用拔刀術,轉而以刀鞘格擋住方海勢大力沉的一擊。劇烈的撞擊直接將竹製的刀鞘震得粉碎,在飛舞的碎片中,尾崎右手握著刀柄猛然向前揮去,在一個極不適合發力的位置揮動刀刃,斬向方海的脖頸。
方海幾乎毫無遲鈍地側過腦袋,木刀貼著右耳飛過在頭盔上摩擦出“噌”的輕響。
避過削擊後,方海壓低身子,被格到尾崎右側的木刀橫過,雙手握著刀柄朝後方拉動,刀刃便抵著尾崎腰部的護具切割。
迅猛地轉動身子,尾崎順著刀刃切割的方向轉動一圈,趁勢揮刀驅開方海,再次拉開距離。
站定後,尾崎低頭看了看腰間,木刀上塗著的麵粉在那裡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若是實戰中,這一刀還不會真的傷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