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查死了。
死因是被一發13毫米口徑的鉛彈,在一米外射出後擊穿了心臟。這是外在的死因。
至於內在的,恐怕要歸咎於特查認為國防軍會按照相關法律去對待他,不可能會在沒有相關證據的情況下動手。
他錯的很離譜。如果他對澳宋共和國的相關法律思想有進一步的研究的話,他就會清楚無誤地知道,澳宋法律保護的目標是澳宋國民,而不是沒有入籍的南洋人。
所以他被處決了,死得有點不值。像他這樣稱得上“優秀”的南洋工人領導,如果沒有因為製造炸藥而被槍決的話,在無限的階級鬥爭中,他定然可以做出更大的貢獻——如果他能健康地在高強度的勞動中生存下去的話。
據劊子手說,特查死得很安詳,因為他準確地擊碎了目標的心臟,目標應該不會感到多少痛苦。
不過特查死得早,也有死得早的好處。至少他不用目睹自己的南洋同胞被殘暴的澳宋陸軍全部殺害,即使他在被步槍對準胸膛時就有了這個預想。
換裝了線膛槍的軍隊在這次廠房攻防戰中表現非常出色。受過訓練計程車兵在一百米外分散射擊,旋轉著飛出槍膛的子彈準確地將從視窗露出身子的南洋工人打死,而他們使用的滑膛槍在一百米的距離上完全沒有“命中率”這種概念,尤其是射擊分散開的目標。
在對射了十分鐘後,廠房內的南洋人已經沒有勇氣繼續將自己暴露在澳宋士兵的視野內。
幾門步兵炮被炮兵們拖上來,遠遠地轟開緊閉著的廠房大門。幾乎立刻,失去控制地南洋人就大吼著從倒塌的大門處衝了出來,被一排一排地射倒在接近澳宋人的路上。
隨後便是冷酷無情的屠殺。
在3月17日上午的收網中,特查所在的化肥工廠只是一個開端。
士兵們在工廠內發現了大量被囤積的硝肥,並且在一些“看上去不應該出現在化肥倉庫內的”機器上找到了炸藥的痕跡。
有了相關證據後,整個厲門市的駐軍和警察都被動員起來,在全市範圍內大規模抓捕南洋恐怖組織。
這場抓捕進行得很順利,因為策劃製造、運輸、儲存炸藥的人,在幾個月前就被安全域性逮捕並誘服了。
軍警幾乎是拿著地圖一個一個地點地抓人,潛伏在城市內的南洋組織成員被一網打盡。同樣的,早已對南洋人成立的工會和其他與工廠主和資本家做對抗的組織感到不滿的工廠主,也在這次抓捕中興風作浪,將許多與此事無關的南洋工會領導人的名字也報給軍警,將其一起抓走。
梧華似乎對我非常信任。他在中午醒來後就待在病房裡,坐在病床上看完了屬下提交的初步報告,並撰寫了一份總結寄往長安。
那時的我就有預感這封總結將會在全國範圍內引發一場風暴。
後來的一切也證明了我的猜測。
資本家們早就對南洋人的工人組織感到非常不滿了。覺醒了階級自覺的資本家們是不會容忍一群,即使只靠著階級本能也給工廠造成很大困擾的南洋工人。這場由極端民族主義者引起的清洗狂潮就是資本家趁機摧毀南洋工會的最好機會——資本家們總是能在任何時候把握住對自己有利的機會。
作為摟草打兔子,紀委和警察們也順便拜訪了孫亮局長的岳父,現任的厲門市長管少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