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橘好像意識有人在監視他們,就說:“這家酒樓恐怕不安全,我們離開吧。”
北淮是什麼人,自然知曉南橘的意思,便說:“錦溪我們也待夠了吧,你還想去什麼地方嗎?”
南橘向北淮勾手,北淮將耳朵湊到南橘的嘴邊,南橘輕聲在他耳邊道:“我想南下去一趟岳陽,那裡有一個人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他可不是普通人,洞悉天下大事呢。”
北淮笑笑,南橘不快地拍了他一下說:“笑什麼?沒個正形。”
“好癢。”北淮無奈地聳肩道。
南橘挽起北淮的手,說:“出發吧。”
房樑上萬禾謙斜睨了滿獄裡的那兄弟,說:“他們發現我們了,三個人目標太大,我交給你們的劍有沒有準備好?我還是獨自行動好了。”
他們齊聲道:“不去就不去,我們還懶得麻煩,請跟我們來。”
他們把劍交給萬禾謙之後,還特地囑咐了一句:“不要隨便出劍,要是誤傷了自己我們可救不了你。”
萬禾謙單手接劍,反手一旋就把劍別在背後,他拱手道:“就此別過。”
兩人齊齊鞠躬道:“願君安好。”
就算是他們再看不慣朝堂之人,但是他們的江湖就是人組成的,有人的地方就需要他們。
任何人都不會被黑暗傷害,但是前提是足夠強,滿獄選擇的是以毒製毒。
他兩看著萬禾謙騎馬絕塵而去之後,有些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和朝堂扯上關係是好是壞,只是他們覺得南橘臉上那溫暖的笑不應該就這樣消逝了。
兩週後,他們到了岳陽郡,兩人同上古城城牆,岳陽樓的紅漆也有些斑駁。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湘水瀰漫了煙瀾
突然雷聲大作,閃電交加,像是要把世間之事全部分崩離析,然後盡數吞下。南橘依著紅欄,看著微雨飄搖,燈火迷離,相似戰火綿延了整座城。雨敲擊著沉澱著歷史的青磚灰牆,一下又一下,沉悶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南橘看著就流出淚來,忽然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岳陽郡嗎?”
“為什麼?不是說要認識一個人嗎?”因為耳邊雨聲淅瀝,他沒有聽出南橘的語氣的異樣。
南橘低頭,讓眼淚儘快地消逝不見,她道:“楚南公因為一次偶然的機遇而擁有了不死之身,活過了幾世都為天下皇位的奠基作出了重要貢獻,而他歸隱卻讓我給尋著。在我離開的日子,你就好好按照楚南公的致使行事吧。”
北淮他只聽見了南橘說她要離開自己,他一下抓住南橘的肩膀,說:“你說你要離開是什麼意思!我們好不容易撐過這麼多,我們就能在一起了,我就能把天下都娉做你的紅妝,你只要穿你的鳳冠霞帔安心嫁給我就好,為什麼要說這種傻話?”
南橘伸手扶上北淮的臉側,那指尖似涼到了心裡去。
“北淮,我就要遠嫁鄔蘭了,這樣你就能做你的皇子啊,幫皇上安了天下之後,你再娶一個溫婉的女子安居樂業吧,就不要牽掛我了。”
北淮後退一步,他渾身如雷電擊抖的厲害,他說:“你騙我對不對?沒有你我還做什麼皇子啊,你不能這麼殘忍,在我心裡變得如此重要之後就這樣離開,早知道我就應該拼了命破了鄔蘭。”
南橘苦笑,她看見北淮居然躺下一滴淚來,她柔聲道:“傻北淮,我們才結識不到半年,你還有大把的歲月可以認識第二個南橘,我相信她一定比我更好,對你更好。我心裡還有太多的牽掛了,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任何人都不可能取代你。”
南橘哽咽道:“這話你喜歡普洱的時候難道沒說過嗎,最起碼我曾經對高涉白說過,最後不可能還是變成了可能。我很像蘇武吧,你就別繼續執著了。”
北淮握拳,額角青筋略起,他說:“如果你是蘇武,那我就等你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