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北淮離開之後,就直接出宮向左將軍府走去。既然三哥都聽聞了木南橘之事,估計普洱也知道了。
北淮將馬拴在離還有些遠的一棵樹上,繞過正門,輕車熟路的走到一面朱牆前,便翻身躍牆,輕輕落在地上,激起一些輕微塵土。
“七含。”一聲語調雖低卻不容忽視的旖旎女音闖入耳中。
轉身看見普洱身穿一襲白衣,站在一棵梨樹下,片片慘白梨花隨風飄落,漸歸於寂,映襯地普洱的身材倍顯嬌小,惹人疼惜。
普洱掩嘴輕笑道:“下次還是走大門吧,你是七皇子,怎還翻牆呢?和小時候一樣。”
越北淮一直都知道她是個喜靜的人,自己這般唐突,估計是嚇到她了。
普洱察覺出越北淮有些尷尬,便招呼他在石椅上坐下,然後給他倒了一杯茶。
越北淮接過普洱泡的茶,說道:“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普洱輕笑著也給自己的茶盞裡滿上:“七皇子若是有想與普洱分享的事,普洱自當洗耳恭聽。”
越北淮將手中杯盞放下,看著普洱的側臉默不作聲。
果然,她並不在乎木南橘是誰,因為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在自己心裡的地位。越北淮並不喜歡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但是他的心似乎不受控制。
最終越北淮沒有多作解釋,因為多說反而顯得自己自作多情。他像是試探地問道:“兵部尚書萬大人已臥床一月有餘,不知情況好轉沒有?”
普洱的表情毫無破綻地說:“七皇子說笑了,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然也是不知道萬大人的訊息。”
越北淮自然不會信,但是他還是說:“還以為你兩從小一同長大,感情會有所不同呢。”
普洱內心並不像她的表情那般淡然,心中早已經是五味雜陳。她雖和萬禾謙是青梅竹馬,但是她好似從未懂過他。就算是幼年,他的心思也一向比常人更加深沉。所以她明白即使家道中落的萬禾謙也不會甘心被埋沒。普洱知道萬禾謙絕對不僅僅拘泥於此,所以七皇子才會問起他來,是不是事情敗露了。
突然普洱在越北淮身前跪下,越北淮看著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愣了一下,然後伸手去扶,問道:“普洱,你這是何故?”
普洱卻並沒有站起,而是緩緩給越北淮磕了一個頭,低頭說道:“七皇子,小女不才,我這一生沒有什麼追求,唯一就是想一人周全。如若未來此人做出什麼令人追悔莫及之事,我只求七皇子允我用自己的命換取他的命。”
聽完此話的越北淮竟不自覺地將手中杯盞捏碎,他冷笑一聲,說道:“普洱,你不會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的吧?”
普洱抬眸看了他一眼:“七皇子厚愛,我受之不起,也不想七皇子在我身上浪費精力。”
“這事是這麼容易就能做到的嗎?”越北淮難得地勃然大怒,站起身看著普洱,說道:“你要本王爺幫你的心上人,普洱你到底怎麼想的?我就這麼好利用嗎?”
普洱默不作聲地承受著越北淮的怒氣,沒有為自己辯駁一句。
越北淮最終無賴地伸出手將普洱扶了起來,有些落寞地說:“我答應你,哪怕你要我保護的那人是萬禾謙。”
“普洱謝過七王爺。”
普洱行了禮,然後就目送著越北淮離開。她看著他的背影,不由感嘆世事變遷太快。如若他們都未長大成人該多好,就不會有這些勾心鬥角。世事驚濤駭浪,濁浪溼身,沒有人可以一如當初,當時只道是尋常吧。
北淮出了普家,走到樹下解了馬繩。正準備上馬之時,便見斛律三椽在不遠處樹下。
越北淮用一貫清冷的語調喚道:“三哥。”
斛律三椽一臉怒氣,原本妖孽的臉顯得有些扭曲:“朕就料到你會來左將軍府,你難道不知道普洱的真正目的嗎?你若為她做出背叛朕的事,別怪朕先下手為強。”
“三哥若是信得過七弟,便不要多做猜疑,我自有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