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夜本就不受寵更被宮裡人視為不幸之子,哪個御醫會認真對待一個災星?怕是不過草草了事,用了不該用的藥反而還病上加病,太醫院的人推卸著不去醫治,便將希望放在宮外。
這般一來二去,換著藥方的治,吃出問題來倒也不覺有稀奇。
蕭笙歌道:“去將陛下的藥方拿來。”
那宮女見她並非是要害雲夜,不敢怠慢了惹了不快,起身從一個小匣子裡拿出一張紙給她。
蕭笙歌眸中閃過一絲光亮,這哪是什麼治病的藥方?分明就是煉蠱舍的邪毒之術,“你可確定是這一張?”
蠱舍這個東西可遇不可求,需得要尋身子虛而中氣不足且食過百草的早產兒,體內五臟六腑排毒功能衰竭再以此藥培育數年,再等其病入膏肓行將就木之時植入特製蠱毒,還能活著便是蠱舍。
蠱舍也就如活死人一般不過是受人控制,無法思考。
而後來那位給雲夜典籍的那位究竟是不是雲睿口中所述的蠱王,還需要等雲夜醒來進一步查證。
宮女道:“還有一張是宋家開的藥方,只是陛下不常喝,也只在病情加重之時食用。”
想來宋家拿藥方是有用的,可遇到的病人這般不重視自己的性命,再好的藥方都沒有用。
蕭笙歌撤回按在雲夜手腕上脈搏處的手指,“拿來看看。”
宮女突然為難,“這……”
蕭笙歌見她如此便問,“不能看?”
“不,不是,只是那張藥方在陛下登基前被陛下親手撕毀就連……藥渣也被燒了。”
蕭笙歌並不能理解自斷後路是為了什麼,“他是不想活了?”
宮女將頭埋的更深了些,“姑娘。”
雲宸屏退宮女,“小笙歌想救?”
蕭笙歌撤了還紮在雲夜身上的針丟到一旁的,“並非是想,不過是兌現承諾罷了。”
蕭笙歌起身走向書桌,“王爺遣走宮女,誰來幫我研墨?”
“是我考慮不周。”雲宸走來,親自拿了墨錠研磨。
蕭笙歌勾唇一笑,趁他磨墨的時候翻了一下放在旁邊的典籍,封面無字厚度倒是有一個指節那般厚,前幾頁都是在介紹基本蠱毒知識,後來才開始教習其他東西。
其實這種看上去有模有樣的東西市面上很多,但是不是真品就不得而知,面前這本,蕭笙歌還從未見過類似的,似乎都是自己研究出來的條條道道。
世間道路千萬種,世人不過都是按照心中所願而發展,自己認定的便是正,不過出書者似乎根本不在意什麼是邪什麼是正,至少蕭笙歌並沒有看出其立場如何。
倘若是正道使用蠱術定然不屑於用什麼邪門歪道走捷徑,可蠱術本身是邪術,習之者邪用之者毒,出書之人寫了不少用蠱醫治病入膏肓的病人只是並沒有留下什麼切實的案例,一切都只是推測。
蕭笙歌直翻看了幾張便合上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她與出書人觀點便完全不一,豈談用毒和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