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大多都被朱元璋砍了腦袋,剩下僥倖存活的,也先後經歷了朱允炆和朱棣兩個皇帝,手中權柄被盤剝一空,今後也只能做個遊手好閒的富家翁了。
皇宮還是以前的皇宮,只是時移世易,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早已不是當初的人,張輅也是忍不住嘆息。
此刻還不到上朝的時候,不少臣子見了張輔,都禮貌性地拱手問好。
張輔自然一一回禮,只是態度不冷不熱。
如今的張家已是大明首屈一指的勳貴之家,想要攀附的人可不在少數,好在張輔並未迷失自我,在朝中不拉幫結派,也從不驕奢淫逸,生活該怎麼樣還怎麼樣,時間久了,那些想要攀附的人見得不到什麼好處,便也沒有人再來用熱臉貼冷屁股。
兄弟二人找了個稍稍空曠的地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直到皇城開了門,這才隨著一眾大臣走了進去。
只是到了大殿門口,張輅卻被值守的錦衣衛攔了下來。
張輅面露奇怪,一旁的張輔則是開口道:“這是舍弟,陛下特意在早朝宣見。”
這錦衣衛也是極為禮貌地行了一禮,道:“這點小的自然知曉,只是小的也得了命令,讓張公子在此等候宣見,還請將軍見諒。”
張輅微微一笑,也沒有為難這個錦衣衛的意思,而是朝著張輔道:“輔哥,你先進去吧,我就在這等會。”
張輔輕輕點了點頭,便邁步走進了大殿之中。
張輅也不知朱棣何時會召見自己,左右無事,便朝著值守的錦衣衛問道:“兄弟面生啊,這錦衣衛剛乾沒幾年吧?”
錦衣衛本不欲答話,可想著眼前之人雖無官職,可卻是張家子弟,還是陛下點名要見的人,面子總是要給的,便開口說道:“我是兩年前才從北平老家被招進殿前司的。”
新帝即位,總會換掉一部分人,對朱棣來說,當初和他承受一切壓力的北平百姓無異讓他更加信任,殿前司乃重中之重,換上一些家境清白的北平子弟自然是最好的。
張輅點點頭,“我就說嘛,殿前司的人我都熟,其實不光殿前司,整個錦衣衛的高層我也都熟……”
張輅說著說著,忽然陷入了沉默,那些自己熟悉的人,今生已再無相見的可能。
門前的錦衣衛不知張輅為何說著說著便禁了聲,就連臉上也掛滿了悲慼之色,有心想要勸解兩句也不知該從何處開口。
過了許久,張輅這才又開口問道:“如今的錦衣衛,是紀綱管事吧?”
“公子認識我們指揮使?”錦衣衛開口詢問。
雖未直接回答,但也算是直接佐證了張輅的猜想,他點了點頭,只是面上卻牙關緊咬,拳頭也攥得極緊,過了好半晌,他才撥出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輕聲回答道:“自然是認識的。”
張輅這話音剛落,便聽見大殿之中宣道:“宣,張輅覲見!”
張輅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邁步今日殿中,只是在路過那個錦衣衛身邊時,輕聲說了一句:“三年前,我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那時候紀綱是我的屬下!”
聽了這話,錦衣衛瞪大了眸子,看了看張輅的背影。
三年前這個張公子才多大?那麼年輕就能官至都指揮使?那為何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這麼一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