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讓看了看朱元璋,張了張嘴,卻還是沒能說出什麼,他原本就沒收到這個通知,可他若如此解釋,又有什麼意義,索性不如不說。
朱元璋嘴角一勾,又道:“不說話便是預設了,朕讓你舞刀你不肯,也沒按照朕的旨意裝配劍袋,傅讓,你這可是欺君之罪。”
朱元璋聲音很輕,但眼神之中的殺意卻完全不加掩飾。
欺君之罪,可大可小,但依著朱元璋的性子,只要涉及了欺君兩個字,便絕對輕不了。
傅友德直接跪在了地上,以頭點地,說道:“還請陛下息怒。”
傅友德本還想著拉上傅讓一起跪下,可他想了想,自家的死活完全取決於朱元璋的態度,若朱元璋想要他們父子二人的命,就算傅讓跪地求饒,那也一樣不管用。
索性便也由著傅讓去了。
朱元璋沒有說話,而是緩緩回到了自己座位之上。
殿內陷入了安靜之中,在場的朝臣紛紛屏住呼吸,想看看陛下會如何處置傅友德和傅讓。
過了好半晌,朱元璋居然又笑了,他朝著傅友德說的:“愛卿起來吧,朕可是那種不能容人的暴君?欺君之罪而已,讓傅讓好好回家思過就是了。”
在場的朝臣都沒有想到,這件事就這樣輕輕被放心了。
傅友德站起身來,抹了抹額頭的汗,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朝著朱元璋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
殿內再次恢復了熱鬧的氛圍,觥籌交錯。
傅友德和傅讓父子二人一路回了穎國公府,兩人都沒有說什麼,似乎都已預料到了即將到來的風雨。
晚間,朱元璋照常在御書房批閱起了奏章,於陰暗處走出一道人影,他朝著朱元璋拱了拱手,道:“陛下,穎國公府裡已經安排人盯著了。”
朱元璋聞言,撂下了硃筆,抬頭問道:“傅友德可有什麼動作?”
陰暗處的那人道:“他回家便回了書房,就再也沒有出來,不過,他在書房中把鎧甲穿上了。”
朱元璋微微一笑,道:“有意思,傅友德現在可是前軍大都督,手握兵馬無數,朕就是想看看,逼他一下,會不會讓他造反。”
那人多少有些不解,便問道:“何須如此麻煩,讓我直接去殺了他豈不是一了百了?”
朱元璋笑著擺了擺手,“這樣才有意思,而且僅僅因為傅讓不肯舞刀沒裝劍袋而要了他們父子二人的命,這天下人會說朕不念舊情枉殺功臣,朕雖然不愛惜名聲,但還是希望這天下少些事端才好。”
那人對權謀什麼的不感興趣,他身在暗處,只按照朱元璋的意願所辦事,他朝著朱元璋拱了拱手,便再次回到了陰暗處。
朱元璋則是無趣地搖了搖頭,道:“這天下啊,尚不太平,只有那些勳貴全都死絕了,這天下才算是太平了,如此大事本事應該高興的,可朕卻連個能好好說話的人都沒有,你們這些影子忒也無趣,都不能陪朕好好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