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苒之手中動作一頓,她沉默一瞬,旋即佯裝不甚在意的說:“也好,我是該走了。”
她將偷偷熱過的素菜和饅頭就近放在石床邊,說:“吃食放在這裡,一會你便可以——”
“師妹,拿走吧。”
卓清潭蹙眉:“端虛宮的規矩,吃食不可放在寢具之上。”
林苒之:“......”
雖然卓清潭說話的語氣極輕也並不嚴苛,但林苒之卻莫名不敢違逆這位。
她認命的站起身,端著食盒放在不遠處的石桌上,還不放心的回頭囑咐道:“那,我便放在此處石桌上,待你恢復些氣力,定要記得吃。”
“多謝。”
卓清潭沒答應也沒反對,只是極淡的笑了笑向她道了聲謝。
林苒之不能再等,否則今天便真的出不去這斷戒峰了。
她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御劍而去。
林苒之走後,受戒堂中又恢復了一片死寂蕭索。
嗚咽的風聲,是此處唯一存在的聲響。
卓清潭氣息微弱,靜靜躺在冰涼的石床上,許久胸口才會有一次輕輕的呼吸起伏,若不仔細看便似一具冰涼的屍骨。
但若是有人此時將手接觸到她的身體,就會如同林苒之先前那般發現到,她寬大衣袍遮掩下的身體,實則無時無刻都在幅度極小的戰慄發抖。
她心底輕嘆:還真是狼狽啊。
今日是她在斷戒峰的第七日,除了第一日見過佈下結界後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後,便立即匆忙離去的掌戒師叔長檍外,她再沒有見過其他長老。
師父更是從那日以後,便未曾見過了。
原是,師父是帶著眾位長老一同閉關去了太虛秘境。
卓清潭心裡實在不安。倒不是擔心她自己的處境,而是擔心端虛宮怕是真的要出什麼大亂子。
別的普通弟子們不知,她卻知道,太虛秘境的結界裡封印的可是傳說中上古大凶之物。
如果是一般的結界動盪,只需一位長老去施法鞏固結界便可。甚至之前有一次,師父便是安排交代給她這個大弟子去例行維護結界的。
所有師門長輩均已入境......這不應該。
思慮過重,引得卓清潭靈脈中撕裂般的劇痛更加清晰。她費力的喘著氣,緊緊蹙著眉心,抬起雙手死死摁住悶痛的胸口,想努力忍耐過這一波劇痛,卻收效甚微。
兩肋下的兩枚鎮骨釘,一抽一抽的牽扯著身體中其他六枚鎮骨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