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睡夢中驚醒,擠了擠眼睛,媽的,看來是不敢演西廂記了。
臨近十月,到了你早晨腳踏車稍微騎快一點兒,身體都會隨之抖三抖的季節。我低著頭,把雙手藏在袖管裡,冷風迎面從領口灌入,身上的毛孔隨即也配合的收縮起來,不自主的打了一個噴嚏,真爽!
剛到班門口就看見張斌在佈置早自習的任務。
“報道!”
我在門口高喊一聲,為自己的遲到壯膽。
這嗓子硬生生的將他的發言打斷,他看了我兩秒:“呃……呃……ok,anyway,come in,dont be&ne,please。”
我快步走進教室,身後他又繼續剛才沒講完的話:“剛才講到哪兒,哦,哦,今早爭取把第三課的單詞背下來,課文要熟讀,特別是第二段的虛擬語氣,考試經常會用到,下午課代表會代我檢查。”
我其實並不討厭張斌這個人,甚至認為他有些喜感,只是像他這樣膀大腰圓的老爺們兒,行事作風怎麼說呢,就是娘!
我不爽的是為什麼要學習英語。
竊以為英語在英國也就相當於語文一般的存在,那我為什麼要同時學習兩門語文課?
十八世紀中葉,瓦特憑藉著蒸汽機實現了工業革命,漢語作為擁有幾千年歷史的老大哥,差點被一個區區歐洲島國的小弟弟語種革了命,不僅顏面掃地,他的民眾還對這個小弟弟趨之若鶩,好似自有良田千頃,卻要偏安一隅,實在令人費解。
在這點上,上海人拎得相當清,他們把瓦特和壞歸為一類,因為他們常說:“腦子瓦特了。”
吐槽歸吐槽,遠方的良田千頃是150分,眼前的這一隅也是150分,同樣是耕種與收穫,就算我不願意,願意的人多了去了。
“吶”,徐昊用手肘擠兌我,差點兒撞掉我手裡轉的飛快的筆,“夏雨給你的紙條。”
No.30
我伸手接過紙條,是一張練習冊上的紙撕下來折了兩折,竟還殘留有夏雨的香味兒。
我抬頭望向夏雨,她朝我做了個鬼臉,眼睛彎的跟月牙一樣,深埋在兩條絨絨的眉毛裡。
我沒捨得立即開啟它,這裡面肯定有隻蝴蝶,如果開啟,下一刻它就要飛走了。
她的字很好看,有著女生特有的細膩,紙上問我們該排個什麼節目。
這讓我很難回答。
昨天衝動之下,不問青紅皂白就把這個事攬下來,其實我到現在也沒有想好該怎麼辦,現在看來她同樣沒有頭緒。給我們準備的時間本來就短,不能在選擇上浪費太多時間,記憶中家裡是有快板兒的,櫥窗裡還有我爸在工會表演快板兒的照片,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拿起筆就在紙條上寫道:我們表演個快板兒書吧。
等它傳回夏雨手裡,我分明看到本來月牙一般的眼睛來到八月十五,瞪的又大又圓,臉部表情晴轉多雲,下巴險些砸到腳面,她邊笑邊搖頭,奮筆疾書。
—你瘋了?
—我沒有。
—你是山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