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40
我感受到了來自陳旭深深的惡意。
他只說來統計新書,卻沒告訴我們來了就要搬回去啊!
我倆膛目結舌,玩笑也不是這麼開的,那些書堆積成山,重量可以用噸來衡量。
“全是?”
我指著面前的書山問旁邊的管理人員。
眼前這位,是一個五十多歲左右的大叔,他坐在那裡斜眼觀瞧,估計看見我們兩個人隻身前來也覺得奇怪,早就躍躍欲試的等我問他:“不止,後面還老些呢。”
他這東北口音簡直了,我剛想上去套近乎,卻被夏雨搶先,用的還是蹩腳的東北話:“這不扯呢麼,老鄉啊,哪旮瘩的?”
我暗自發笑,方言這東西全憑耳渲目染,想說得好,還必須要有語言天賦。然而我少時離開東北,原本安身立命的東北話已經被自己忘的七七八八,又沒能入鄉隨俗學會本地方言,搞得現在的口音兩邊不挨著,夏雨想學的像,我看多半要靠三分想象七分捏造。
聽得夏雨說話,管理員大叔的眼睛散發著綠光:“黑河,你呢?”
“大興安嶺的。”
“欸呀,純老鄉!”他一拍大腿,手舞足蹈的站起來,繞著夏雨走上兩圈,“那深山老林的,你咋還能出落的這麼水靈兒呢?”
“您就不懂了,黑土地養人,你看這把我給養的。”
“話是這麼說,養成你這樣也太過分了。”
夏雨還不知道她即將面對是什麼,和我們東北人嘮嗑是非常危險的,他能用Rap的方式,從宇宙大爆炸開始嘮到你懷疑人生。
沒給她再多說話的機會,大叔連珠炮般的發難:“為嘛跑這兒來上學?老家咋樣?這兩年回沒回去?”
他吸了口煙,又化作菸圈從嘴裡吐出來:“話得從頭說起,老祖宗講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咱倆今天得好好掰扯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