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整個中洲大陸暗潮湧動的局勢看成一盤棋局,那麼每一個有資格在棋局上落子的國手,對於大勢的判斷其實都相差不多,在選擇出手的時機與方法上,也都大同小異。
湖心島上今天迎來了一個特殊的訪客,白海草原名義上的共主額畢可汗。
額比可汗來的悄無聲息,除了墨秋陽與最核心的幾人,在島上學習的少男少女一概不知,所有課程照常進行。
可汗登島時並非孤身一人,在他右手邊的是一個腰懸鐵壺豪放不羈的老人,正是白海右祭闊列臺,而在其左手邊的兩人,分別是前任白海四魁的雷狼答牙圖日與重新長到豆蔻年華的百鬼女。
島上這邊,迎接之人只有兩個,墨秋陽,還有那個身披桃花的小姑娘。
墨秋陽白衣赤足站在沙灘上,看著遠處踏浪而來的那個男人,神色恭儉中露出由衷的讚賞,絲毫不看不出些許被那人一湖狂雷鎖閉幽島十數年的怨懟。。
在可汗一行四人上岸之後,墨秋陽用最恭謹的姿態帶著小女孩緩緩彎腰下拜,口中說道:“罪臣拜見可汗。”
額畢可汗哈哈大笑,雙手扶起墨秋陽,又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女孩試著躲避,但沒有成功。
“帶我看看你十年的成果吧。”額畢可汗根本不接什麼罪臣的話題,徑直向湖心島中央走去。
一路上,幾人偶遇了幾個沒課的小孩,孩子們平靜問好,眼中沒有一般草原人的蒼莽與豪邁,反而滿是平靜淡然。
幾人走到學堂附近,額畢可汗站在窗外,聽著教室內郎朗的讀書聲,一時晃神,不知身在何處,回頭對墨秋陽說道:“這就是未來白海的希望,十幾年了,墨卿對白海有再造之功。”
墨秋陽微笑答道:“可汗錯了,他們不是白海的未來,而是整個中洲的未來,不久之後,整個中洲,盡是白海。”
此話一出,雷狼與百鬼二人駭然相顧,看來大周與白海之間,這麼多年的平靜,終究還是要被打破了,而且聽左祭的語氣,這次征戰的規模一定不會小!
“明年白海新草發芽之後,我會開始春巡。”幾人在湖心島中央的那棵柳樹前站定,額畢可汗平靜的看向南方,從容而自信。
春巡是白海草原七十二部之間最直接的交流與溝通,每五年一次,草原可汗將從白海出發,由東向西貫穿草原,到每一個有草原子民的牧場去巡視,並在夏末之時返回白海,那時草原諸部落首領將在金帳之內共同推選出新一屆的可汗。
在本次春巡之前,額畢可汗已經進行過三次春巡了,而其在這片土地上的權威,始終無人撼動,然而這一次是不一樣的,這位草原上歷代雄主中最宏圖大略的一位,將完成自己南下前最後的勢力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