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連鈞抬頭,便見方才還在昏迷中的女子正張著一雙美眸,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她半撐著身子,棉被從身前滑落,露出了胸前大片春色,「想殺他的人多了,可下手如此痛快的,公子可是第一個。」
賀連鈞長刀出鞘,橫在了那女子頸前,再往前一寸便可讓她人頭落地,可那女子面上卻毫無懼色,甚至更添幾分戲謔,「怎麼,公子這是怕我喊人,壞了公子的計劃麼?」
賀連鈞面色冷硬,語氣不帶半點起伏,「你既然知道,便老實著些,我可饒你一條性命。」
「公子可真會說笑,若是江大人死在了花月樓,我們樓裡哪個人能逃得了?公子此刻留我一命又有何用?」
賀連鈞沉默不語,手裡的刀也未挪開半分,那女子嘆了口氣,接著道,「罷罷罷,看來今日若是不讓你得手,只怕我也姓名難保,你快些動手吧,我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賀連鈞手起刀落,將江定忠的人頭砍了下來,不多時鮮血便染紅了床榻,那女子起身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饒有興趣的看著賀連鈞,倒是勾起了賀連鈞的幾分好奇,「方才你還攔著我不讓我動手,還說我若動手會牽累整個花月樓,怎的如今又答應了?」
「公子大刀在手,我若攔著公子,豈不當場性命不保?若是由著公子去,只怕奴還能多活幾日。」
賀連鈞眉頭緊皺,顯然是不相信此話,那女子靜靜地看了賀連鈞半晌,這才輕笑出聲,「算了,奴家也不逗弄公子了,今日若是公子不動手,奴本也是要取江定忠狗命的,公子出手,倒是省得我麻煩了。」
賀連鈞瞬間警惕起來,「你究竟是何身份?與這江定忠又是何關係?」
「我是何身份公子不必知道,橫豎不是公子的敵人,像是江定忠這樣的狗賊,本就人人得而誅之,公子又何必問我與他的關係?」
說罷,她對著賀連鈞嫵媚一笑,嬌花一般的面上帶著漾開的媚意,「公子,奴這便先走了,往後總有再見之機,公子保重。」
她轉身出了門,消失在盡處。
賀連鈞緊隨其後,趁著花月樓裡的人未曾注意這房裡的動靜,他也快步出了房間,隱匿在人群中消失不見。
這日下午,江定忠死在了花月樓妓子
床上的事便傳遍了朔州城的大街小巷,一時間朔州城百姓人心惶惶,生怕一不小心牽連到自己頭上,可沒想到不過三日,宮裡便傳出來了訊息,直言江定忠乃是身犯重罪畏罪自殺,更不許任何人再提起他的名字,朔州城的百姓又驚慌轉為驚訝,不過幾日此事便再也無人提及。
宋府。
虞青枝見賀連鈞回來,忙迎了上去,關切的問道,「相公,一切可都還順利?」
賀連鈞點點頭,拉著虞青枝的手一起去了宋馳房裡,對著二人說道,「宋叔叔、娘子,往後朔州城再也沒有江定忠此人興風作浪了,你們可以放心。」
虞青枝開始還有些驚訝,反應過來後面上帶了幾分驚慌,「相公,你……」
「你猜想的不錯,江定忠今日已死在我的刀下,往後朔州城,便是你我的天下,再也沒有江定忠此人。」
聽他如此說,宋馳倒是比虞青枝更為驚慌些,他一臉的不贊同,「你怎可如此魯莽?如若被江家人知道是你所為,只怕將來你再無寧日,更何況前些日子你剛得罪了謝盈盈,今日又與江家結仇,往後你再行事,你可知會有多少人盯著你?」
宋馳的擔心本也不無道理,可賀連鈞卻並不在意,他拉著宋馳到一旁的桌前坐下,認真的對著宋馳和虞青枝解釋,「宋叔叔、娘子,你們不必擔心,謝伯父已經給謝盈盈去了信,謝盈盈只以為謝封的傷是江定忠所為,正想盡辦法的找江家麻煩,今日江定忠身死,謝盈盈只會以為他是畏罪自殺,謝盈盈與江家,並不會懷疑到我身上。」
聽他一番解釋,宋馳與虞青枝這才恍然大悟,「你這小子,果然是你爹的親生兒子,鬼精得很,但往後切莫不可如此莽撞,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如同謝盈盈一般蠢,稍有不慎,你便是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