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連均錘了下朱天賜的肩膀:“再給你殺個豬,開開葷。”
賀蘭城鬼機靈的探出頭來:“有肉吃?”
一行人說說笑笑,將午飯吃了。
等朱天賜回了府中,便開始著手安排這件事。
第二日,就見朱天賜又喜氣洋洋的出現在賀家院中:“你別說,還真是有用,昨天已經把銀兩給吏部送了過去,他們給了訊息,說是十日內就能讓顧元侑上任。”
賀連均揹著刀剛要出門,聽他這話,還沒道喜,就又見一個小廝跌跌撞撞的跑過來,神色焦急,一臉驚恐道:“大人,我們去往隴州的那批貨,被匪賊給劫了!”
“什麼?!”
朱天賜臉色一變:“那可是價值千兩的貨,這幫匪賊說劫就劫了?!鏢頭呢!”
“咱們運貨的鏢頭都去守山村了,只留下幾個壯丁,寡不敵眾,被他們陰了。”小廝氣憤填膺,朱天賜這才瞧見他耳後掛了彩,脖頸處還有好大一塊淤青。
虞青枝見了,將一些草藥摘來,碾碎了包在紗布裡遞過去:“快先包著。”
小廝看了眼朱天賜,見他沒說什麼,這才接過,連連道謝:“謝謝小姐。”
“看來,他們這是摸了你的底細,擺明了想給你使絆子。”賀連均心頭有些懊惱,他一連給朱天賜帶來這麼些損失,更加的痛恨這幫匪賊。
這時,一個老漢顫顫巍巍的從外頭進來,懷裡揣著一個布包,他在門縫處將布包開啟,露出裡面雪白綢緞的一角:“大人被劫的可是這一批貨物?”
朱天賜看過去,這上頭精美的刺繡他再熟悉不過,一個心思自心頭升騰起,他問道:“莫非還有村民參與其中?”
老漢搖搖頭,他拄著柺杖捧著布料走進院中,將布料遞過去,朱天賜剛接過,就聽得“噗通”一聲,老漢跪在他面前:“老爺,你是個好人,是我兒做錯了事。”
朱天賜幾人面面相覷,連忙將他拉起,這才知道了老漢為何主動將綢緞送來。
老漢姓徐,他兒子叫徐老大,鹿鳴縣周遭本沒有匪賊,二人也靠著務農為生,雖掙的不多,卻也自得快活,徐老大甚至還娶了一房妻子。
然而近些年賦稅沉重,徐老大與徐老漢掏空了家底也湊不齊那幾兩銀子,二人早出晚歸,剛與縣衙通融說要寬限幾日,可誰知當晚歸來,就見徐老大的妻兒橫死家中。
“為何不報官?”賀婉月問。
徐老漢的神色越發難過:“殺我兒媳與孫兒的,正是縣衙中人。”
話音剛落,眾人都沉寂了。
徐老漢又從腰間取出一塊包裹嚴實的破布來,他小心翼翼的翻開,最裡面是些白花花的碎銀子:“這是我兒給我送來的銀子,除了交稅,我徐老漢一分沒多話,朱老爺,這些給你,還求你放我兒一馬,若非走投無路,誰會……”
誰會走上這樣人人喊打的一條路?
虞青枝視線落在那匹綢緞上,若有所思道,“想來這批匪賊大都是身不由己才上了這條不歸路。朱老闆,我們為何不從這裡下手?”
朱天賜與賀連均看過來,異口同聲道:“你有妙計?”
虞青枝摩挲著下巴:“鹿鳴縣是這些年才出現的山匪,應當也是勤勤懇懇的農民,如今雖然劫道能有生計,但我想,若要選擇,他們也是想要靠自己雙手堂堂正正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