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國公懇切勸了孫祈,鎩羽而歸,請了蔣慕淵吃酒,嘆道:“親生的,只這頑固脾氣,就是親生的。”
蔣慕淵一時不知該笑,還是該搖頭。
舉國大喪,停喜樂,卻停不住各地起義。
那根弦被龐登入關、順德帝棄京南逃給崩斷了,前些時日他們一直在平息,可順德帝的駕崩無疑是雪上加霜。
順德帝死於大火,說白了就是橫死,不吉利。
賊寇四起、這個教那個教的好一通煽動,把這些年的天災、無休止的戰火全蓋到了順德帝腦袋上。
天子失德,上天才會降罪懲罰。
那龐登入關前,上天警示天子,落雷於皇城宮室,天子不知悔改,才會有如此結局。
若百姓們再不站出來,天災會繼續降臨,上天在懲罰他們。
蔣慕淵看著各個州府送到行宮來的當地狀況摺子,按了按眉心。
他對這些其實很熟悉,前朝各代,那些“教主”們的說辭基本大同小異,而且他在前世也見得多了。
蔣慕淵去見孫祈,與他說這些狀況。
孫祈聽得很認真,末了問:“那阿淵的意思是?”
“百姓在生活困難是極其容易煽動,不管是賊寇還是亂七八糟的教,該打壓還是打壓,”蔣慕淵道,“得繼續調兵平叛。”
孫祈想了想,道:“糧草軍需只能支援京畿一帶的戰事,再遠負擔不起,不如先讓各地州府自行解決,再看狀況吧。”
這裡講的京畿,已然是江南地界。
蔣慕淵抿了抿唇,還想再說什麼,餘光瞥見了書案上的信箋。
他認得那字跡,是太皇太后親筆。
孫祈察覺到蔣慕淵在看,他乾脆拿出來:“阿淵也讀一讀,朕被皇祖母罵得狗血淋頭。”
太皇太后的身份,不管罵了有用沒用,但她可以這麼罵孫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