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再怎麼否認,紫陌堅信眼前的人一定是袞木,是當年那個萬千兵將為之傾拜的袞木神官。不過,他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她試探地問道。
袞木側眼看她,似乎考慮要不要接她的話,末了他嘆了口氣,目光中閃出幾分低落。
“自打我醒過來就是這樣,那群神靈說我神識快散完了,還說我現在這樣是神識破碎留下來的隱病,養一養就成。”
“他們什麼都不懂,這根本就不是病,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叫許安,我在找一個很重要的人,我要找到那名身穿流螢戰甲的女子。”
聽袞木這麼一講,她才知道當年袞木受傷神識大散,是九伶歷盡辛苦聚齊了神識,這才把袞木從瀕死之際撈了回來。不過……
眼前袞木這斬釘截鐵的模樣,似乎只記得什麼許安和戰甲女子,這些她從來沒有聽說過。
許安這個名字她依稀有點印象,袞木飛昇之前似乎就叫許安,那個戰甲女子或許就是他飛昇之前的故人。
不過袞木神官在北方多忙碌,他很少提及自己的往事。因此無論是其他神官還是紫陌,都對曾經的許安一無所知。
忽然袞木眼神一冷,看向另一個方向,哼道:“你看什麼?我問你,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穿流螢戰甲的女子?”
她看向袞木說話的方向,閻宋正不急不慢地走過來,聽了這樣的問話,小閻王也不生氣,反倒是朝天一笑。
閻宋神色輕快道:“自我掌守鬼域以來,從無數人口中聽過袞木戰神的名頭,他們每落敗一次就提你名頭一次,原來所謂的戰神竟是個藏在大市裡打聽訊息的窩囊廢。”
說著小閻王把她往身後攬,她都快被擠到夾縫裡了,身後是幾車破舊的雜物,看樣子是空閒的攤位,這拐角裡只站了袞木一個人,再沒有別的商販了。
“我不認識你隨便你怎麼說,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有沒有看見過一個身穿流螢戰甲的女子,女子似乎是個將軍打扮。”袞木沒好氣瞪了閻宋一眼,這些話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這樣的袞木神官她還是第一次見。
過去的袞木可是會因為一個毫無來由的白眼就大打出手,甚至她曾經和袞木切磋法力的時候,僅僅千里之外聽見一聲叫囂,袞木直接拽著她跑到千里之外,當著她的面把謾罵的神靈暴打一頓。
如今被小閻王這樣羞辱,袞木竟然沉得下氣,而且……他似乎非常看重找人這件事情,自她走過來到現在,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袞木至少提了五六次,看樣子很想找到那名戰甲女子。
破天荒,閻宋回了袞木,“沒看見。”這一聲回應才讓袞木徹底死了心,他的眼神瞬間又暗下去了,語氣又恢復到之前的半死不活,“快走快走,別耽誤我問下一個人。”
閻宋和袞木不再糾纏,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小閻王死死拖著她不放,走到人少的地方,閻宋才送開她的手。
“你就跟在我身後就好,不要多看多問多勾搭,這裡每一個人心眼都不少,我們是來辦事的不要招搖過市,小心惹禍上身。”
閻宋看著她,繼續道:“你要是閒不下來就把那車點心吃了,整整有一車,足以堵住你的嘴。”說著,他往後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