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婠婠現在這關心良翰了。”這是陳述句。
“阿父這是什麼話?”謝令姜語調變高,瞪眼認真說:
“他……他是大師兄,這些日子,教會我很多東西,對我多有照顧,最關鍵的是,他是為了救我而重傷,女兒怎……怎能不關心他?”
這位謝氏貴女語氣有些激動。
謝旬沉默不語,只是平靜的看著她。
似是在問……為父只是提一口,又不是說不應該關心,你這麼激動幹嘛?
一時間,一靜一動,父女情緒,形成鮮明對比。
在阿父的沉靜注視下,謝令姜登時氣短,垂目,語氣稍微弱了一點:
“抱歉,剛剛誤會阿父意思了。”
“不。”謝旬搖頭:“是阿父之前誤會了。”
謝令姜眼神不解。
謝旬轉頭望向山下,慨然一嘆:“所以說,在龍城的這些日子,你已經改變心意了?現在想……嫁給良人了?”
亭內氣氛忽然陷入寂靜。
謝令姜低頭,螓首深埋胸脯,憔悴蒼白的小臉肉眼可見的漲紅,紅暈爬滿到耳根處。
絲毫不見此前咬唇懟老父親時的嘴硬。
謝旬見狀,空張了下嘴,話語嚥了會兒。
其實女兒從小到大,他也從未見過一向要強的女兒露出過如此羞窘的模樣。
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總不能直接嘮叨開訓,
說什麼,之前給伱牽線搭橋,一切都談好了,還給了老父親的看法與推薦,只需你點頭,立馬拿下良翰那小子,結果你腦袋搖的飛快,信誓旦旦的說不後悔,結果現在又回頭找老父親?他作為人師,在愛徒面前,這張老臉往哪擱?
若她阿母還在世,以其性格,或許會這樣啐罵,食指都要戳破她腦門。
謝旬無力的搖了搖頭。
這位一向嚴肅拘謹的中年儒生抬手摘帽,少見的撓了下頭。
“唉。”
嘆息不語。
謝令姜不敢說話。
父女間的氣氛,逐漸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