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斂抬頭去看。
走出的是來過這裡兩次的蔣媽。
她俯視著撿東西的溫斂,彷彿看見了什麼髒東西:“把東西清理好,表小姐明天就過來了。”
話是對著身後男人說的。
溫斂慢慢直起身子,她的個子比蔣媽高,透過她能看到身後回應蔣媽的男人,是上次幫著蔣媽把她攆出這件公寓的兩個男人。
上次,她差點沒了命。
這次,她已沒了尊嚴。
“溫小姐……”蔣媽漫不經心的喊她,臉上帶著得意的笑,看向溫斂的時候眸子裡全是輕蔑:“這間公寓我們少爺要收回來了,你儘快收拾東西離開吧!”
她繞著溫斂走了幾步,腳上的鞋磕在光潔的地板上,一下一下,敲進溫斂的心裡:“想必你也看到了這些時間的報道,我們少爺有心和謝氏集團的千金訂婚,您以後就不要再出現了。”
溫斂面色刷的蒼白,眼中帶著固執:“我不信。”
蔣媽雖然比溫斂個矮,可看向她的時候擺的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著溫斂,眼角眉梢的嫌棄淋漓盡致:“不管你信不信,作為一個被男人養著的情人,結果是什麼你心裡清楚。”
情人兩個字狠狠的刮在溫斂的頰邊,像一個無比響亮的耳光,刮的她的臉生疼生疼的。協議的事,只有她和李鈺知道,話從蔣媽的嘴裡說出,溫斂心裡一涼。
儘管她曾想過這種局面,想過她和李鈺的協議被人知道,但她想的都是在她成功取代謝家之後。那時候,就算她和李鈺的關係被大白於天下,她也不怕。一般魅惑男人的女人靠的是男人生存,而她要做的是和男人比肩的女人。李鈺情人這個身份賦予她的不過就是成功路上的一道手段,一尺距離。
可現在,這個身份給予她的,是她對李鈺愧疚的消磨。
是她在心中對那個男人的點滴感情。
是她曾察覺的不捨和不曾察覺的依戀。
“少爺發話了,要你離開A城。”
“我不信。”溫斂的眼中不自覺的含了淚,這是她僅有的,對李鈺和她現在生活的不捨和固執。
“信不信不由你。”蔣媽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就知道夫人猜對了:“一個情人,是沒有說話資格的。”心裡對溫斂,是更加瞧不上。
原本還以為,她和少爺是真的有些感情,結果呢?
不過就是少爺養的一個玩物,想起溫斂在夫人面前的高傲,想起溫斂還存了心想要嫁入李家,想要玷汙她們天之驕子的少爺,蔣媽就恨不能把她趕到海角天邊。
“除非李鈺親自說,否則我絕不離開。”這是溫斂給自己的底線,只要李鈺開了口,她就離開。永遠離開,再也不會回來,不會回到這所公寓,也不會回到……李鈺的身邊。
蔣媽瞅著她,眼神不屑:“既然你這麼不給自己臉面,我就讓你死心。”
電話撥通的時候,溫斂的心裡還存著點小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