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死樹,為了維持周圍植物,完全成了廢物。」大魔導師放下鏡筒,厭惡地說,「本來還打算挖出核心來研究,看來現在只能做標本了。」
「然而它還沒完全死去。」身邊的希羅德將領面色嚴峻,語氣中還帶著一絲畏懼,「精靈們集結在它周圍,像著魔一樣赴死,只要樹還在,他們的植物魔法就不會耗盡……」
無論是求而不得的勝利,還是不斷倒下的扈從與徵召兵,都讓貴族將領不得不再次提醒自負的大魔導師,趕快停止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這片土地就算納入掌中,也不會長出任何糧食,值得成為任何人的封地了。
「我明白。」大魔導師粗暴地打斷了他,「和有些人不同,我不認為要是隻砍倒一棵毫無抵抗力的樹,就算是一種榮譽。」
貴族將領臉色鐵青,本來還打算爭辯幾句,但大魔導師身上流露出的威壓說服了他,將本來到嘴邊的不滿之言嚥了回去。
大魔導師掌握著常人難以想象的魔力,是任何統治者都禮遇有加的無冕貴族,沒有他們的支援,就算是國王都別想將王位坐得安穩。
那位急於樹立權威的親王殿下,為了拉攏這位王國權力不可或缺的基石,許諾了他呼叫兵力的要求,任何帶兵的將領都要遵從大魔導師的命令。
也許前些年討伐密林還不算是件難事,甚至沒有大魔導師親自出手,將領們都能獲得土地與精靈奴隸,可是今年情況全變了。
獸人神出鬼沒,精靈不屈不撓,兩個王國的死敵給大軍造成了慘重損失,他們身後還隱隱浮現出魔族的影子。
要是現在退兵,戰死計程車兵和親王大人的金幣又該怎麼拿回來呢?
自以為在三十年前就曾打敗魔族,極其愛面子又小心眼的大魔導師又怎能放棄即將到手的勝利,將早就打算弄到手的生命樹核心和精靈奴隸拱手讓給魔族王子呢?
貴族們早就心生退意,可是沒有親王的許可,又畏懼伽斯尼的威勢,就只能陪著這位不可一世的魔導師繼續在密林裡死磕了。
在將領們帶兵回到軍營,開始又一次絞盡腦汁地安排作戰計劃時,大魔導師也帶著最近得寵的魔法學徒希拉姆回到自己的營地。
這是一座佈滿了各種魔法陣,尤其是對付魔族的魔法陣的營地,沒有大魔導師的許可,任何人想要私自進入,都必須冒生命危險。
大魔導師走進自己行宮般的下榻處,以讓人眼花繚亂地速度解除一連串魔法陣的戒備,然後命令希拉姆向地上的一個大魔法陣裡走去。
少年見到那傳送魔法陣就忍不住哆嗦起來。
「進去。」伽斯尼陰惻惻地笑著說,「好好享受。」
「大人,哦不,父親,我……我不想去了。」希拉姆膽怯地表示拒絕,「我吃不消……還有,那些精靈女孩子也太可憐……」
「怎麼,你可憐那群試驗品?」大魔導師不屑地問,「那可都是王都的爵爺花大價錢都得不到的高階品,讓你一個人用,只是因為你是我的兒子。」
「可是我沒有才能……」
「雖然沒有才能,
但是有最強的血統,你現在長大了,要用這血統去造出擁有特別魔法的後代,這就是你活著的任務。」
少年臉上露出痛苦與不忍的神情,顯然是觸動了心事,不過這對於伽斯尼而言,完全不起作用。
「趕快去完成實驗,別讓我失望。」伽斯尼眼裡閃過兇狠之色,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喜歡的話,弄死了也沒關係,這裡想抓還有的是,我要去找露琪亞了。」
不由希拉姆再次分說,大魔導師就發動魔法,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像掐小雞一樣將他拎起來,丟進那魔法陣中心裡去。
少年徒勞地伸手,什麼都抓不到就沉入了下方,連一聲悲鳴都沒來得及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