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歡不知道秦牧深是什麼時候走的,她總感覺他的身影還在眼前的不遠的地方,只要自己伸出手,努力,再努力一點,就能把他拉回來的。
盛歡是想把秦牧深拉回來的,到頭來,她最捨不得推開、最愛的那個人,還是傷害她最深的人。
“秦牧深,牧深哥哥,不要走……不要走……真正救你的人,是我啊……”神思恍惚間腹部又劇烈的疼痛起來,盛歡五官劇烈地扭曲起來,她拼命地伸長胳膊,喉嚨裡發出喑啞的嘶吼聲,望著秦牧深離去的背影,眼前的所有景物逐漸扭曲模糊了起來。
盛歡最近一直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地方的沙發上,牆上的鐘表在“滴答滴答”旋轉走動,她掙扎著從沙發上坐起身子,發現身上衣服已經全部被汗打溼了。
“你醒啦?喝口水吧,你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不適合過多走動的。”
眼前突然出現一隻端著玻璃杯的手,溫潤低沉的男聲在耳畔響起,盛歡有些愕然地看著面前的杯子,怔怔地接了過來,蠕動著嘴唇,從嗓子裡擠出聲音,艱難地說聲“謝謝”。
盛歡直到現在為止,意識都是迷迷糊糊的,她始終分不清楚,自己這是在哪裡,是夢著還是醒著的了。
手中玻璃杯的水乾淨澄澈,帶著略微灼熱的溫度,盛歡吹吹手指,麻木地拍拍臉龐,恍然間才意識到自己是來到了交換事務所,過來找陸言的了。
“程陽的葬禮已經結束了,你也回到了國內,你放心,公司那裡會有人給你照看著,現在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你身體好歹恢復一些了,你再來和我談做交易的事情。”
說話不及間,陸言見到盛歡醒了過來,放下手頭的事情,站起身,朝她走了過來,冷冰冰交代幾句後,丟下一套衣服放在她的面前。
牆上的指標已經旋轉到四五之間了,陸言看下鐘表,只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盛歡是上午七八點就來到了事務所的,被陸言弄暈的時間大概是九點左右,算了下全部的時間,盛歡已經不知不覺睡了七八個小時了。
盛歡甩甩腦袋,覺得這是自己這一個月來睡得最好的一覺了,只是又想起程陽,不由得低下了頭,淚水又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噗噠、噗噠”的落了下來。
一陣風吹過,一張醫院的診斷報告書從一旁的大衣口袋裡掉落出來,在地板上旋轉翻騰幾下後重重摔下,癱到在地上鋪開,診斷結果後兩個扎人的字眼直戳的人心疼。
那是盛歡出國前的診斷報告書,也是當年被秦牧深折磨到滑胎後,留下的後遺症之一。
盛歡當時一直沒有敢把這個結果告訴程陽的,怕程陽知道後擔心和衝動,不過現在看來也沒什麼所謂了,至少真的奏效後,自己還能在路上和程陽做個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