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我還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有了打啞謎的愛好。」
勞倫斯緩緩轉過身子,輕笑著走回莫普大法官身前說道。
看得出來,這位大法官閣下在得知黎塞留公爵的失勢之後也對自己的位置有過一番深思熟慮。
「這不是什麼啞謎,波拿巴閣下。」
莫普大法官瞥了一眼勞倫斯,他的表情可完全沒有勞倫斯臉上的那樣輕鬆,而是陰沉嚴肅地說道:
「只是一個好心的提醒。黎塞留公爵可沒有那麼不堪一擊,黎塞留家族能在這兩百年裡屹立不倒不是沒有原因的,他還留有一個對你們而言致命的後手。」
勞倫斯漸漸收斂起了笑意,直盯著莫普大法官的眼睛。
其實不要莫普大法官提醒勞倫斯也記得,自己與舒瓦瑟爾公爵第一次去到凡爾賽宮時就撞見了走在一起的黎塞留公爵和英國大使貝圖拉男爵。
當時的勞倫斯就已經推定兩人之間必然有什麼合謀,只是到了現在也沒有顯露出任何跡象。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跡象的話...那也是舒瓦瑟爾公爵提到過的直布羅陀的英國艦隊了。」
勞倫斯皺起眉頭思索了一番,而後看著莫普大法官問道:
「您想要透露一些...訊息?」
「不,我也不知道黎塞留公爵的後手是什麼,他對我也隱瞞了。」
莫普大法官微微搖頭,說道:
「我只知道是和英國人有關。」
「英國人...」
勞倫斯靠著椅背,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比劃著西地中海的輪廓,腦中快速思考著:
「那不勒斯的饑荒,直布羅陀的英國艦隊,還有黎塞留公爵的詭計,這三者是獨立的嗎...還是說某兩件事之間有聯絡....如果是最壞的情況...」
苦思冥想半分鐘之後,勞倫斯還是暫時收起了這些想法,不管怎麼說,坐在幾千裡外的巴黎是怎麼也想不出來個結果的,一切的答桉還得自己回到科西嘉之後再做探尋。
「感謝你的好意,大法官閣下。」
勞倫斯再一次站起身,友善地明知故問道:
「真不知道您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好心。」
書桌背後的莫普大法官沒有理會勞倫斯的打趣,陰沉的臉上也沒有泛起一絲漣漪,仍是嚴肅地說道:
「我不過是重新考慮了我的站位而已,倒是你,波拿巴閣下,你什麼時候也能抽出時間來考慮你自己的呢?」
勞倫斯瞥了莫普大法官一眼,沒有回話,隨後將厚重的檔案袋夾在腋下,並把座椅擺回原位,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直到走到門口之時勞倫斯才忽然搖頭說道: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不,你當然知道,你肯定知道。」
莫普大法官並沒有阻撓勞倫斯離開,而是就這樣坐在書桌後衝勞倫斯說道:
「追隨舒瓦瑟爾公爵是個不錯的選擇,你能在短短几個月時間有如今的地位,大半的功勞都要歸在他身上。但是接下來呢?舒瓦瑟爾公爵會像一頂天花板一樣擋在你的頭頂,任憑你如何努力也不能越過他的地位。而你如果還想繼續向上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打碎這頂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