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松看了一眼那文房四寶上貼的狀元樓的籤識,不禁微笑:“妹妹先別說話,且讓我猜一猜,可是想要託我將這一份禮轉送給國舅爺。”
陸嘉月臉上一紅,低下了頭去。
這幾日裡她一直想著要如何還丁璨這一個人情,畢竟如果不是他出手解圍,她都不敢去想自己還會被曲榕欺辱至何等地步。
然而丁璨身份尊貴,不管她送什麼禮,只怕他都不會當回事,況且自己身邊一時也尋不著什麼稀罕物件,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從江南帶來的狀元樓的文房四寶,還算勉強拿得出手。
禮有了,卻始終編排不出來一個合適的送禮的藉口。
自己正為這藉口犯愁,猶豫著是否要將那晚實情告訴曲松,誰知自己還未開口,一聽曲松這話音,竟像是心知肚明似的。
不用再為了一個藉口而苦思冥想,陸嘉月雖覺得難為情,卻也不由得心頭鬆快。
淺淺一笑,道:“原來哥哥都曉得了...”
曲松頜首,笑道:“我自然是曉得,如若不然,怎麼會替他將那一盒化淤膏拿給你用。”
說著,見陸嘉月臉上紅得厲害,知道她是因被曲榕欺辱一事而感到難堪,不由嘆道:“哥哥面前,你還怕什麼的?不管什麼事情,告訴哥哥,哥哥自然都是向著你的。”
陸嘉月不禁又想起那晚的情形,心中只覺委屈,眼圈兒一下就紅了。
曲松不免心疼,伸手摸一摸她的額髮,溫聲道:“乖,可別哭,看你嫂嫂瞧見了,以為我欺負你呢。”
陸嘉月這才止了哭意,拿絹帕擦一擦眼角,勉強笑了笑。
曲松就看見她袖口處無意露出來的手腕上的淤青痕跡,當時情景,便可想而知。
他心中不覺後怕,凝眉沉聲道:“四弟這人,我看他向來還算是知禮守禮,不想也有犯起糊塗來的時候。你放心,我已替你狠狠地訓誡過他了,今後他必不敢再來欺負你,你也記得,若是再見了他,就躲得他遠些。”說著,語氣裡流露出無可奈何的意味,“他這般混帳,我本也是想將事情告訴父親和母親,再請祖母出面,為你做主,但是如此一來,難免連累你的清譽受損...”
陸嘉月忙道:“哥哥千萬不要告訴人...有哥哥為我撐腰,諒他也不敢再來招惹我。”
曲松點點頭,笑意欣慰地道:“你還算是鎮定的,若是換了別的小丫頭,想必早就鬧騰起來了。”
正說著,徐氏挑了簾子進來。
“飯已擺好了妹妹用過晚飯了麼?一起用罷。”
“謝嫂嫂留飯,我已用過了,”陸嘉月笑著回了徐氏,又對曲松道,“哥哥記得一定替我將禮送到。”
曲松將那一套文房四寶捧在手中,笑著點頭,“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