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見了一禮。
“不敢當,不敢當,”曲榕伸手虛扶了一扶,面上笑意愈發深切,“姑娘原是大伯母的外甥女,那麼可隨英妹稱我一聲四哥罷。”
四哥?
陸嘉月心中冷哼一聲,不覺好笑。
大約是自己這疏離的態度嚇著了他?前世裡初見,他可是一口一個月妹妹的喚她,還讓她稱他為表哥呢!
可是對於陸嘉月來說,不論是表哥,還是四哥,都是一樣的喚不出口。
陸嘉月心中漸生不耐,不欲再與曲榕多說,伸手輕輕理了理懷中的梅花枝,笑得甚是客氣:“四少爺可是來園中賞梅?那請自便吧,我得先去回老夫人的話了。”
說完,不再多看曲榕一眼,帶了辛竹徑直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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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出幾十步之外,就聽身後辛竹輕聲笑道:“原來曲家的四少爺竟是這等好樣貌,一看便知是有才學的。”
陸嘉月睇了辛竹一眼,冷笑一聲,“好樣貌又有何用——你忘了人人交口稱讚的婁文柯了?”
辛竹聽著這語氣十分不善,又見陸嘉月神色肅然,便知自己說錯了話,忙閉了嘴不敢再吱聲兒。
回來暖閣裡,眾女眷正在說笑,三夫人黃氏笑呵呵地道:“可回來了,”又喚丫鬟,“再給表小姐倒一鍾滾熱的茶來。”
陸嘉月將折來的梅花枝奉與曲老夫人,說明梅花枝的意喻,又有眾人在一旁湊趣,曲老夫人捧了梅花枝在手裡,甚是歡喜,只看不夠似的。
陸嘉月坐下,喝了一口熱茶,因方才進來時,似乎聽見眾人口中正提起自己,便向曲英詢問。
曲英笑道:“你方才是不是遇著四哥了?才是三嬸在和祖母說,你和四哥兩個站在梅花兒樹下,倒像極了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壁人呢。”
陸嘉月聞言,頓時冷了臉。
倒把曲英給驚住了。
眾人卻還不曾察覺,都道黃氏說得不差。
這時簾子一挑,進來個人,黃氏抬眼一瞧,便拍掌笑道:“榕哥兒也來了——這不是一對兒壁人到齊了。”
陸嘉月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臉色頓時冷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