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梧抬起頭,站姿比門口立著的那盆蒼翠的長壽竹,還要挺拔。
“你是做官的,只聽一面之詞,你認為,這樣對嗎?”
聽到她的問話,紀伯連端著茶盞的手僵住,嘴角也抽動了一下。
喬氏的心跟著一緊,想要從中調和,說些什麼。
紀青梧清越的聲音又響起,語氣不急不躁。
她的視線先是轉到紀青媛身上。
“四姐姐,你說祖母是被我氣病的,這我可不認。”
紀青媛道:“你還想辯解,分明是你多次頂撞祖母,祖母才會纏綿病榻到今日。”
“四姐姐,你可要慎言,祖母生病,是因為紀長彥刺殺御史,還想.”
紀青梧刻意停頓。
紀青媛的喉嚨被這句話堵住了,她的手腕也開始隱隱作痛,之前在紀長彥的靈堂外,她得知內情,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黑衣人,還對她動了手。
紀青梧道:“四姐姐是想要我把事情的原委,在大家面前講個清楚嗎?”
喬氏輕咳了一聲,對她輕搖頭。
紀青梧眼神軟了下來。
到底還是給了二房臉面,沒當著眾人跟前,把紀長彥把自己迷暈的事情說出口。
她用澄澈的目光看著紀老夫人,繼續道:“祖母是因為失了孫子,悲痛之下才會病倒。”
老太太依舊沒說話,沉氣坐著。
紀伯連眼見著口齒伶俐的二房侄女,不僅被紀青梧壓了一頭去,眼神還開始露怯。
他抬了下眉毛,又飛快地壓了下去。
最後,紀青梧對上他的眼睛,逐字逐句地道:“你說不敢認我,我也不敢認這樣的人,當我的父親。”
話音一落,紀伯連端著茶杯的手不穩,底下的茶水,都被氣得抖了出來。
“你說什麼!”
喬氏走過來,拉著她道:“小五,別置氣,給你爹道歉。”
紀青梧回望著喬氏,不解她為何三番兩次地來阻她。
平時,不管做什麼事情,孃親總是會在背後支援她,為她出謀劃策。
難道因為她欺瞞了元珩與啾啾是皇嗣之事,她們母女就要生分疏離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