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場面十分混亂,紀青梧再次想來,都還心驚肉跳。
元珩很懂事,白著一張小臉,抿唇安靜地站在一邊,看著他的“親人們”推諉指責和爭權奪利。
紀青梧因著不想暴露自己與他的關係,也沒有對他加以安慰,甚至連句話都沒有說上。
只能在背後,用自己的方式去愛護他。
紀青梧每每想到此處,就覺心中痠痛難忍,武肅帝好計謀,將所有人都誆騙了進去。
她心中到底還是有怨氣的。
雖心知他在離宮前刻意疏遠自己的舉動,是為了提早將她摘出去。
但她是元珩的孃親,怎麼會眼看小傢伙在她面前深陷兇殘之境。
她不得不被捲進去,也不得不在那時的境遇下,選擇衛廷。
被要挾的感覺不好,被矇在鼓裡的感覺更不好。
紀青梧的目光順著開啟的軒窗,望著西沉的落日,還有絢麗的彩霞。
看來明日,會是個好天氣。
紀青梧在心中細細算數自己的有利條件,既然手中還有國運加成的系統.
她要把一切的掣肘都踩在腳下,西縉之事,必要有個徹底的了結。
北境要重歸安寧,她的兒女日後坐擁的江山要更加穩固,他們都不必再像武肅帝一般殫精竭慮。
冷靜下來的紀青梧,眸光愈發閃亮。
窗下,忽然冒出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就這麼出其不意地和紀青梧對視上。
元珩的小手扒在窗沿,不錯眼珠地盯著她。
紀青梧未語先笑,在榻上跪爬了幾下,湊到窗邊,將窗子全部支開,伸出胳膊將元珩撈了進來。
“你何時來的?怎麼這般安靜。”
元珩看著她抱著自己的手,眉眼忍不住上揚。
故作平靜地道:“剛來。”
到了衛家後,他被四海輕寥寥地放在地上,順著視窗就見到她托腮凝思的模樣。
落日餘暉在她臉上打上了柔和的光暈,她整個人都是金燦燦的。
元珩已經在窗下看了她好一會兒了。
紀青梧把他抱上來,才發現他還背了一個小包袱,笑著道:“來就來,做什麼這麼客氣,還帶見面禮。”
她動手將他身上的包袱除了去,放在一邊,方便將小傢伙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