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老臣列出多少條舊規矩,啾啾都不與之爭辯。
而是,等他說累之時,搖頭晃腦地來上一句。
“生養你的人,也是女子。”
那老臣性格也是個迂腐刻板的,氣得吹鬍子瞪眼,與這小姑娘較上了勁兒。
一旁的朝臣並不敢多言語,光是從武肅帝望著這孩子的目光,就能看得出,這孩童身份不一般。
可這老臣說到興頭,什麼都不管不顧,直到嘴邊都說得起了白沫子,還要再辯。
反觀啾啾還帶著笑靨,不慌不忙地用同一句話反駁他。
最後,還是在皇帝的眼神授意下,老臣被陸倦拉到一邊,手動制止了他的聲音,才算了事。
同坐在御案邊上的元珩,倒了杯水,推到啾啾的眼前。
啾啾這會兒正好有點渴,黑溜溜的眼睛笑得彎起,元珩也跟著輕笑一聲。
不過她口渴,可不是話說得太多的緣故,而是這糖糕吃多了口乾。
武肅帝的注意力被啾啾捧著杯子,幾乎要把臉埋進去吸水的小模樣吸引,沒空留意旁的。
殿中的朝臣散後。
元珩這才稍稍換了個坐姿,剛一抬頭,就見到殿門口出現一道黑色影子,在朝著他招手,然後一閃而過,從眼前消失。
元珩的神情頓了頓,看其打扮,像是隱藏在暗處隨行的暗衛。
他若無其事地起身,拱手道:“父皇,兒臣想去解手更衣。”
武肅帝抬了抬下巴,元珩安靜地退出殿外。
殿門外出現的人正是四海,他對著身前站著的人解釋道:“李公公,是紀小姐命我來給小殿下傳話。”
李渝宗站久了有點腰痠,趁著朝臣散了,他也活泛下身體,捶了捶後背。
他語氣隨意地道:“你不用跟雜家說,前陣子聖上不是特別交代過,你已經被指給紀小姐做暗衛,一切都遵照她的指示行事就好。”
四海自然知道這個理,被指派給紀青梧做她的暗衛之後,和易主沒什麼分別。
凡事都要以紀青梧的要求為先,暗衛只尊主子,不尊職權。
他這不是有了前車之鑑,只是想找人先交個底,別等到皇上怪罪起來,只有他一個受罰。
這時,元珩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到門外,到了殿中看不見的視線死角後才停住腳步。
一雙黑眸從頭到腳地審視面前的四海,小小年紀,極有威嚴,只是聲音還透著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