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這看似簡單的兩個動作,卻逼得許嬌滿頭大汗。
待鑷子觸到彈頭,許嬌忙夾住往外取,然而,連續幾次都沒能成功,許嬌累的氣喘吁吁:“這彈頭卡在肩胛骨上了!”
趙鄞忍著劇痛正咬緊後槽牙,聽聞此言,忍不住抬眼看她,只見她一張小臉憋得通紅,額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滑,貝齒緊咬著下唇,使得唇色全無。
可見她用了多大勁兒!
許嬌再一次夾住彈頭往外扯,然而這一次不僅彈頭沒扯出來,鑷子乾脆滑出了傷口。
許嬌很急,眼睜睜看著透過墨鏡的傷處的血呈墨色一股股往外冒,只能抱歉的一聲聲對著他說“對不起!”
“我不知道我的手這麼沒力,你再堅持一下。”說著,她再次將鑷子伸進傷口,這一次,她穩穩的夾住彈頭,再次用盡全力往外扯,然而,彈頭依舊穩穩的嵌在傷口裡邊。
正急得不知所錯,忽然,手上覆上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握著她的手捏著鑷子往外一拔,一聲輕響,彈頭總算被取了出來!
許嬌來不及多想,忙將彈頭往旁邊帶水的銅盆裡一扔,隨手拿過標著“C”(止血粉)字樣的小玻璃瓶,揭開瓶蓋一股腦的倒了許多藥粉在傷口上,旋即拿過針線利落的下手將他的傷口快速縫起來。
隨著一針又一針的落下,趙鄞也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氣。不僅僅因為疼,主要是這丫頭像縫衣服一樣縫他的肉!不過他莫名的信她,毫不猶豫的任她折騰。
好容易將線頭打結,這才癱坐在床底下大口喘氣。
許嬌在心裡感嘆,這姑娘本尊確實太弱了,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手無縛雞之力”!想她許嬌十四歲的時候,暑假裡去鄉下姥姥家,那是敞開了的野,跟著她外公赤腳下田用竹兜網魚毫不在話下!那雙手,和著魚和著泥水,能足足舉起二三十公斤!
不過......好漢不提當年勇。
稍歇片刻,許嬌撐著身子爬起來,擰了一帕熱水,抖著手小心翼翼的替趙鄞擦乾淨傷口周圍的血跡。趙鄞默默的任由她利落的脫掉自己的衣衫,任由她半抱著自己胸腹一通忙碌的包紮。末了,他抓過之前她塞到他嘴裡的布帛,胡亂的朝她額頭抹去。
許是太笨拙,許是太緊張,反正他預想的汗珠沒擦掉,倒是把許嬌架在臉上的墨鏡擦掉了。
許嬌正給他的包紮收尾,忽覺眼前一亮,隨即又出了一口長氣:“還好已經包好了,不然我又該暈了。”
說著,抬起眼皮朝他看去。
趙鄞愣了,一張瑩白的小臉倏忽出現在咫尺,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看向自己,眼睫上覆著一層薄薄的水霧,鼻翼翕合間,她的呼吸就輕輕落在他光裸的肩頭,更像撫在他心上。
“我想幫你擦汗。”他略顯尷尬的解釋。
許嬌淡然的點頭:“謝謝!”然後轉身開了房門吩咐:“冬兒,去前院把王爺的衣服拿一套過來。”
然後就聽見冬兒應了一聲,接著,腳步聲漸遠。
許嬌回到床邊,收拾好一切對他說:“王爺要是沒要緊事就躺下睡一會兒吧,我讓人給你燉點滋補的藥膳,那幾個洋鬼子我來對付。”
話音剛落,許嬌便覺眼前一暗,被人將光線遮得嚴嚴實實。隨即一隻鐵鉗般的大手牢牢卡住她喉嚨:“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這些?你爹處心積慮把你嫁給本王到底有什麼圖謀?”
冷靜後的趙鄞越想越覺得眼前的小丫頭有問題,於是,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許嬌這時候真是在心裡恨死了這廝,前一秒自己還“捨生忘死”的救他,結果一轉身,人家就要自己的命!還有沒有天理啊?然而,被他鐵鉗般的手掐得死死的,許嬌只能難受的皺眉,用力拍他手背:“放……放開我……”
趙鄞盯著她臉看了半天,又忽然放開:“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