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蘇裳已是再次索問過來,柳輕衣面上毫無表情,心中卻暗暗著急:“看來今次真是浪大了,再瞎說下去恐怕不好收場,還是早點溜之大吉。好歹還能留個念想,若是搞砸了,便什麼也沒有了!”他這般雞賊之際,仍舊擺出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倒令得蘇裳一時氣結,也拿他沒有辦法。
柳輕衣生怕蘇裳繼續逼迫自己說下去,坐了沒多久,便即提前起身辭行。
蘇裳聞言呆了一呆,大是詫異地瞟過柳輕衣一眼,卻也並未出言挽留,只是禮節性地問起他的名號來歷,一旁的雷磊搭腔道:“這位是敝門緲遠峰弟子,道號雲錚。”
蘇裳含笑點了點頭,也不再看柳輕衣,眼光落回到姚頌靖及呼延羧等人身上。
柳輕衣見狀大鬆了一口氣,抬手略一施禮,便如火燒了屁股般匆匆離去。
自柳輕衣離開後不久,是戰是和的討論也進行到了高潮,各大仙門弟子直抒己見,總的來說,卻是主戰的佔了絕大多數。
這些人無論平素臨戰是什麼樣子,此番當著蘇裳的面,一個個俱是慷慨激昂,作出一副捨生忘死的之態。及至後來,幾乎都是千篇一律的請戰說辭。
蘇裳聽了沒多久,臉上漸漸現出意興闌珊的神態,不到半個時辰,便即宣佈集會暫止,帶著離火宮和聖符宗一大堆人破空離去,留下的巷中各大仙門弟子久不曾散,臉上盡皆露出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不久後,聞仙巷西邊一座樓堂中,一名國字臉、身材微胖的年輕三陽境男子端坐在一把碧色雕花木椅上,此子正是聖符宗煥蕪堂堂主蘇有念,自前次在北原坡帶著一群煥蕪堂弟子四處搜尋拜月修士遭圍逃出之後,他便一直深居簡出,不再主動請纓帶著本堂弟子出戰。
這期間那名叫吳菍逕的副堂主也一直藉著養傷之由,再未來過煥蕪堂中理事,這也使得他愈加不敢輕動。畢竟有了前次被圍的驚險遭遇,缺了這麼一位紫府境修士坐鎮,他也不敢再造次出去晃盪。
此刻,他看向面前的一名聖符宗弟子,壓低聲問道:“蘇裳在集會上說了些什麼?”
“回蘇堂主,蘇小仙主說了許多話。”那人道。
“什麼話?”
“主要說到仙國局勢以及一些是戰是和的討論。”
“哦,只有這些?她可有提到蘇族人?
“倒是提到了一些。”
蘇有念眼中起了一絲精芒,故作輕鬆地道:“是麼?說來聽聽!”
“蘇小仙主說……說身為蘇族人,平素在宗內享受了不少特權待遇,到了此處就該以己為先。若是裹足不前,縮在後面坐收漁利,好逸而避禍,逐利而貪生,那樣的蘇族人就是……就是……”那人說到這裡,抬起頭看了蘇有念一眼,囁嚅著沒敢開口。
“就是什麼?快點說!”蘇有念大是急切地道。
“她說……那樣的蘇族人就是大大地該殺!”那名聖符宗弟子悶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