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慶瑤只覺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坐倒之後便意識逐漸潰散,不多時便徹底暈厥了過去。
柳輕衣見白衣女子半晌沒有動靜,心下存了幾分疑慮,提著青劍在手,幾步湊到近前。
只見此女氣息愈見萎靡,一張臉已然灰中帶黑,心中不由訝道:「這是受了什麼傷,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他就是再蠢,也知道區區一封血書不可能讓女子傷到這般程度。
他略打量了女子一眼,只見其坐地暈厥之際,臻首低垂,星目緊閉,細若遊絲的呼吸之下,模樣仍是無法言喻的好看。
眼見其胸口幾個醒目的孔洞中,深入肌膚的圓形傷口已然發黑,隱隱滲出絲絲墨綠色血跡來,不由心中一動:「莫不是中了毒?!」
驟然間,女子呼吸時斷時續,似乎性命危在旦夕,柳輕衣卻是臉上陰晴不定,心中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思想鬥爭。
眼下若是抽身就走,自可安全無虞地返回山門,未免節外生枝,這實是最好的做法。
仙界之人大多自私,各循仙道,誰還管其他人死活。自己若掉頭就走,對於其他仙界之人可說是再正常不過之事。
他轉眼看向掉在一旁的血書,其中內容他先前早已看過,對這名叫慶瑤的女子惻隱之心頓起,心中一嘆:「此女本也是苦命之人。」
幾番接觸,聽其言觀其行,此女雖說行事有些霸道,倒也並非十惡不赦之人。當日在隱元城外擊殺那化骨上人更是為了仙界除害,此番若就此讓她死在這裡,他內心中實實有些不忍。
如若自己救下她,此女若是恢復了清醒,難保不會繼續找自己麻煩,仙界之中這種事比比皆是,自己也不得不防。
逢此兩難的抉擇之下,柳輕衣心中一陣天人交戰,瞻前顧後,進退失據,不禁呆愣當場。
「救?還是不救?」
眼見此女臉色越來越黑,呼吸漸無,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他將心一橫道:「便舍了這條老命,再做一次好人,管他今後洪浪滔天,我都接著。」
只見他屈身一蹲,一把將白衣女子慶瑤扶過,輕輕地負在背上,又將那封落在地上的血書拾起胡亂塞在懷中。
手中飛劍打了一聲劍鳴,懸空壓低數寸,待柳輕衣雙腳踩上去,便一路載著二人向北破空疾飛。
此番御劍飛行,已是柳輕衣如今最快的趕路手段,雖說極為消耗體內元力,卻也不算什麼太大的問題。
只見其一手捏了一塊靈元石握在手中,不停地加持元力道基,補充著體內的靈氣損耗。有了從吳、穆二人囊包中收穫的大批靈元石,這等消耗他如今倒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路上行來,柳輕衣已經考慮清楚,本擬將此女就近帶回天獸門,卻又最終選擇了折向鈞天城方向。
畢竟救助慶瑤此女乃是自己的私人行為,不打招呼直接將其帶回宗門,確實是大為不妥。若說宗門能將此女醫治好了倒還好說,若是仍舊治不好此女的話,那可就麻煩大了。
堂堂通天教一堂之主,若是就此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天獸門內,通天教又豈會善罷甘休。到時候,自己不僅給宗門引來一樁天大的禍事來,自己也是百口莫辯,同樣脫不了干係。
出於
這一番考慮,柳輕衣最終決定送慶瑤回通天教,這樣不禁可以當著通天教眾人之面,坐實自己救回慶瑤的恩情,說不定還可以趁機在通天教撈點好處。
至於通天教能不能醫治得好此女,那就跟自己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