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坐片晌,眼光一陣閃爍,思緒飄飛到鈞天城仙品大會上,自己曾夜探百花坊。在坊內一顆矮樹上聽到過兩名女子的對話,其中之一便是那神影堂長老三娘子,當日那樹上的另一人便是被穆三娘稱之為「瑤兒」的女子。
我道為何覺得那瑤兒的聲音有些耳熟,先前乍見那名白衣女子,一時想不清爽,如今看來,自己早先在隱元城外無名山中見到的女仙,前次在百花坊中撞上的那叫瑤兒的蒙面女子,以及昨日遇上的白衣女子,都跟信上所指的「瑤兒」似乎是同一人。
他一番推斷之下,心中不由泛起匪夷所思之感來,一抬手自穆傳囊包裡取出另一封信,攤開讀了起來。
只見紙面濺灑著不少殷紅血點,其上所書為清一色的血色筆跡,這竟是一封血書!不由睜大了眼睛往下看去。
「慶瑤吾兒,不知道這個名字你是否喜歡?你在襁褓之中,娘便要與你訣
別了,你可不要恨娘啊。
孃的名字叫朱玲瓏,你可千萬要記住。這一路過來,娘可是受了不少苦楚,能夠生下你,已實屬不易。
娘要回去對付那些宗內追來的壞人,不能再陪在你身邊了,一想到或許再也見不到你,娘還真的有些傷心哩。
我的慶瑤孩兒,你記住了,慶氏此姓,乃是拜月仙國國姓。你父親便是拜月仙國國主慶子紀,或許他還不知道你的出生哩。
唉,你爹真是個無知的爹,娘也真是個荒唐的娘,你不要責怪我啊。
我的好孩兒,快快長大,好找到爹爹!
娘告訴你,你以後再告訴爹爹,那壞人叫蘇擎,他害得娘好苦。我要你找到爹爹,讓他將那畜生碎屍萬段。」
一封信寫到結尾,已是血跡洋洋灑灑,看起來極為觸目驚心。
柳輕衣雙掌輕合,收起了信件,一張臉已是顏色大變。
這封以鮮血寫成的絕筆信,那信尾充斥的深刻憎恨和怨毒,一時間令得他後背上寒氣直冒。
其中透露的資訊更是讓他驚詫莫名,這名寫信的女子正是那叫慶瑤的母親朱玲瓏,此人倉促之間舍下襁褓中的孩子,回去跟人拼命,臨去立下血書,已是存有死志。
更令人震驚的是,那慶瑤的生身父親竟是那拜月仙國的國主。拜月國主跑到大盛仙國來跟一女子生下女兒,這簡直跟電視上演出的婚外情、私生女等狗血劇情差不了多少。
一個仙國的國主,恐怕地位等同於大盛仙國聖符宗的宗主了,這等地位實力竟連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保護不了,更是有些令人想不通。
想到那白衣飄飄的慶瑤女子,其身世如此曲折離奇,自己卻又一無所知,柳輕衣不由大起唏噓之感。
「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