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心中一喜,面兒上卻猶豫道:“夫人她……”欲迎還拒,尺度尤為重要。這個需要天分,顯然她不缺。
“怕他作甚!”沈敬修身為她的依靠,自然要昂首挺胸,替她擋煞。
要的就是這話,南屏滿面嬌羞又鑽進他臂膀之下。
除夕守歲,萬家燈火,爆竹聲聲。
沈府的主子們不是在上房陪老太爺、老太太說話就是在聚眾打牌,唯缺了沈家三老爺。高世曼早已昏昏欲睡,趴在沈立行的背上邊看他打牌,邊眯著眼睛打瞌睡。瞧著她那小樣兒,沈立行此時也顧不著心疼,還有好戲沒開場呢!
一頂小轎除夕夜從沈府側門入了三房,納妾而已,不必大張旗鼓,沈敬修來到上房,見到程楚文正玩的起勁兒,看她那表情八成是贏著在,他走過去看她打牌,程楚文見夫君過來,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猶不知她又多了個小姐妹。
沈敬修不動聲色,等程楚文這圈打完,他抓住她的手腕道:“你跟我來。”
程楚文賭場得意,哪裡捨得下桌,她不耐煩的道:“什麼事兒啊,這守夜還沒守完呢!”
“我有事兒跟你說!”沈敬修鬆開她的手腕。
“有事說吧,我這兒走不開”,程楚文又去抹牌。
沈敬修頓了頓,突然趴在程楚文耳朵邊說了句什麼,另三家瞧著他們夫妻二人還有悄悄話兒說,吳玉娟笑著調侃道:“瞧瞧,故意的吧!”
話還沒說完,只見程楚文騰地一聲站起來,瞪著沈敬修道:“你說什麼!”
聲音尖厲而高亢,嚇得在另一桌正打瞌睡的高世曼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沈立行忙轉身拍拍她,高世曼朝程楚文望去,只見她臉上漲的通紅,沈敬修則坦然之極。她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那夫妻二人。
程楚文見大家都瞧著她,突然咬牙切齒地道:“大年三十,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沈敬修不欲在全家人面前落了面子,他不冷不熱地道:“上峰送的,難不成讓她今天在別人家過年?”
高世曼聽了一樂,聽沈敬修的口氣,能在別人家過年的,必是個人;上峰送的,那肯定是個女人了,要不然這程楚文不會這麼大反應。她興災樂禍地看著程楚文,這女人不是說讓自己大方點,給沈立行多抬幾個女人進府嗎,怎麼,這話到了她那裡,就行不通了?她直呼大快人心,小手興奮地在沈立行身上瞎撓,沈立行暗自好笑,看了眼程楚文那漲的通紅的臉,只覺痛快。
“姓沈的!”程楚文終於防線失守,大過年的給她添堵,她真想撕了面前這渾不在意的男人。
她這一嗓子,可是將這一屋姓沈的都給得罪了,老太爺見老太太臉色不好,起身喝道:“滾回你們院兒裡吵去!”
程楚文臉上顏色變幻,煞是好看,沈敬修忙扯了她的手往外走:“一點子小事兒,你們接著玩兒!”
在大家的注目下,程楚文滿肚子委屈和憤怒也無處發洩,只得跟著夫君走了。沈立行等他們走了,將牌往桌上一推道:“掃興,不玩了,曼兒,咱回去吧!”
沒人敢阻止,一來確實掃興,二來沈立行剛回京,總不好讓他一直守夜。高世曼如逢大赦,忙乖乖起身跟長輩們告辭。
一路無話,剛一回院兒,她就興奮地道:“三叔怎麼了?”明知故問。
沈立行笑而不語,拉著她進了淨房,他才笑道:“三叔除夕夜再做新郎,想是三嬸惱了。”
“嘿嘿……真的呀”,她果然沒猜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