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禹勝之前的心思都在他大哥身上,還真就忘記了許逸塵說的是什麼,他左思右想毫無結果後,只能陪著笑臉道:“許會長,您不如提醒我一下吧。”
“打賭。”許逸塵笑著,淡淡的說出兩個字來。
這時高禹勝才終於想起來,他不就是因為聽見許逸塵與二人有要打賭才過來的嗎。原本是因為那二人將高家排除在外他心裡不平衡,所以才來特意討個公道,誰知竟讓他莫名其妙的遭了這份罪。
高禹勝原本是真想參與一把的,經此一鬧反而讓他冷靜了下來。
細細想來,跟他們打這種賭,吃虧的還是自己。
他與許逸塵和夏顏不同,這二人雖然年紀輕輕,但在自家的產業中可是有絕對的話語權,而他……雖然整日替高家忙裡忙外,看起來風光無限,可家中真正做主的還是他爹高忠。
如果被他爹知道了他因為一時的激動跟別人打了這麼一個賭,怕是連他這個兒子都不會認了。
他好不容易才在他爹心裡有些位置,眼瞧著就要繼承高家,怎能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功虧一簣。
想通了其中關節,高禹勝心裡打起了退堂鼓,賠笑道:“哦,對,對,您瞧我這記性。既然許會長跟夏掌櫃還有要事,那我就不打擾二人了,告辭。”
說著,高禹勝就要轉身離開。
剛一轉身,許逸塵便擋到了高禹勝的面前,眯眼笑道:“高少爺,別走啊。你剛剛信誓旦旦保證過的,這次的賭局你也要參與一把。原本我們沒邀請你來,但你卻偏要插上一腳,事到如今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了,讓我跟夏掌櫃的顏面何存?”
“許會長,那不過是我的玩笑話罷了,你千萬不要當真。”高禹勝討好的笑了笑,“打擾你跟夏掌櫃是我不是,我在這裡跟你們賠罪了。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我吧。”
“高少爺,你好歹也是個生意人,怎能不知誠信二字怎麼寫?”許逸塵眯了眯眼,絲毫沒有讓步的打算,“話既已說出口,就沒有更改的可能。”
“許會長,你這可是在逼著我答應。”高禹勝臉上笑容漸漸不見,說話聲音也不似先前那麼熱情,慢慢冷了下去。
“我可沒逼你。”許逸塵笑著攤手,“剛剛在座的所有人可是都聽到了我們的對話,是高少爺你主動提起要參與一把的。覆水難收,既然答應了,就要實現承諾。”
“你……”高禹勝此刻真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若是答應了許逸塵,那在他爹的面前可不好交代,若是不答應……怕是連面前這關都不過不了。
猶豫之時,高禹勝目光撇到了一旁站著的高禹行,他終於想起來他還有一個大哥在場,他可是許逸塵那邊的人,肯定能替自己解圍。
於是,他也顧不得埋怨高禹行剛剛打了他的事情,急忙投去求助的眼神。
高禹行看到這眼神,猶豫片刻,就要朝著許逸塵張嘴說話時,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麼,緊握雙拳嘆了口氣,將頭別過一邊,就像從來沒看到高禹勝求助的目光似的。
看到高禹行的動作,高禹勝怎能不知他大哥是在拒絕幫他說話,一時間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蹭的一下冒了出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們這種行商之人在外闖蕩哪個不是笑臉迎人,就算心裡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
面對任何人高禹勝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就算要發火也只會選擇在四下無人的時候。
這世間若說有誰能瞬間將他惹怒,也就只有高禹行一人了。
從小到大他這位大哥就備受寵愛,不止他爹高忠對他愛護有加,就連自己的生母房氏都對他寵愛至極,而他高禹勝這個房氏唯一的親生兒子,竟常常被她晾在一邊不管不顧。
他這大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娘從未要求他大哥學過什麼,不管是什麼都由著他的心意來。
他吃喝玩樂時,自己在努力的看書識字背配方,他四處逍遙自在時,自己在酒坊裡給那些釀酒師父們打下手。
他錦衣玉食僕從環繞,衣服有人替他穿,就連吃飯都有人喂,自己卻要艱苦樸素,多少年來身邊就只有那一個伺候的小廝。不僅他吃的飯菜有限制,就連那衣服都恨不得穿破了再扔。
他可以睡到日上三竿,自己卻要早起貪黑,他妻妾成群,整日遊覽花叢毫不快活,可自己卻連個媳婦都沒討上。
孃親好不容易才想起來給自己討個媳婦,卻又是那樣的彪悍,哪像他大哥死去的妻子那樣溫柔?
更別說自己費盡辛苦才有了幫他爹照看酒坊的權力,可他這大哥在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就得到了家裡的幾間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