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趁著這個機會彙報一下店裡一年來的收益:
“目前這一層的玉器行,算是諸般交易裡最冷清的,儘管每天都開張,但多是些五百兩以下的小生意,不過沒過得十天半月,總會有件大型擺件賣出去,具體價位均不低於三千兩。”
“據我所知,洛陽城富人還是很多的,況且外藩客商也越來越多。”對交易額有些高估,心裡有些不解,李之奇怪地問道。
太平笑道:“便是不久後朝廷大部分府署都搬了過來,洛陽城區也屬於新建,底蘊不足,遠遠比不上長安城,甚至某些南方城市。或者說,如今的洛陽城內新貴繁多,固有權貴人士相對較少,而新貴們大都依託於某大財閥或世家,實際上這些人能掌控的財力有限。”
“但這也差得太遠了,長安城三層玉器行,可是終年客流不斷,雖說每日裡實際購買者也是不多,但從沒掉下來五千兩,而且萬兩國寶級別玉器,幾個月就能賣出一件。”
“我的大東家,你先別急著下定論!雖說咱們的玉器行平均下來僅有千兩,但其他生意卻是火爆,較之長安城那是半點不差!尤其是二層紙製品,每天都像搶購,特別是紙巾,幾乎隔天就要拉來十幾車,不然咱們城外的紙坊怎麼這般忙碌不堪!”
“朝廷大宗訂單呢?”
“內廷總管何寶泉常年在我們的賬頭上預留萬餘兩紋銀,往往不到一月就要充一回賬,不僅宣紙,小箋紙也是大量採辦,僅從朝廷這方面的供給,一年下來就有近十萬兩。有幾次朝廷紋銀存量不足,還是支付的黃金,糧食、絹布我們是不收的!”
“我好像記得朝廷每年稅收不過兩萬吧?他們哪裡來的這許多?”
“記得我們在應天門西闋樓的那間承辦朝廷大宗訂單處?那裡目前被內務府在我們手裡租下來了,依舊打著我們正清文綺堂的招牌,但除了具體承辦朝廷大宗訂單外,他們接下了我們的紙業所有海外銷售訂單,按照我們的原價接單,再加上一些利潤倒給那些外商!”
“嚯,這一手來的妙,僅是一轉手,便大筆的外快掙上了,這錢賺得容易!只是,那些外商是不是傻?為何不知前往正清文綺堂,直接採購更便宜一些?”
“這就是朝廷與他們之間的交涉了,只要我們店裡不虧,隨便怎麼操作!而且,何寶泉主導的這一切,面對的外來客商主要是東北部的靺鞨諸部、室韋,契丹,高句麗、新羅、百濟以及倭國;南部的南詔諸部落與真臘,再遠的天竺、吐蕃、歐洲、阿拉伯,是不會參與的,留給我們的盛京航運!”
李之點點頭,也沒往細處打聽,何寶泉以內廷總管身份打交道,裡面自然會另有隱秘利益,只要仍是原價採辦,正清文綺堂倒也省心了。
龐啼接著道:“即使我的身份在,偌大朝廷如此大宗買賣,說實話價位還不低,長久以往勢必會引起朝廷各方提出質疑。顯然何寶泉這人很精明,如此一來,不僅我們的朝廷訂單不減,內務府也能從中撈取很大一塊補給,這樣說閒話的人就少多了!”
“我們也不是沒付出,堂堂正清文綺堂品牌效應,單是附近各個小國家的獨家代理許可權,就會爭得頭破血流,如此一來,朝廷算是把我們的這等許可權發放給搶了去!”
見太平有些擔心的望向自己,眼裡的一線畏怯,引來李之心下一陣不忍,於是笑道:
“令月,我沒責怪你的意思,銀子是賺不完的,本來因為獨家配方問題,就已經處於令多方不滿的壟斷局面了,適當分出些好處去,為日後的發展有利!”
儘管心下聽著舒服,太平也有她的個人意見:“某幾個行當的壟斷我承認,但你也是將火藥、造船、農耕等工藝無償推廣,朝廷也看到了這些!”
“咦,有一些還沒開展起來,你這裡就知道了?”
“那是,你在南方做過些什麼,還能瞞得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