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思慮好一會兒,常雨伯猛抬頭讚道:“還是李先生考慮周細,已將未來使用事的便捷照顧進去,空心卷軸更便於置放在茅廁橫柱上,到時只需拉拽使用即可!”
“今後或許作坊內需要聘用些本地婦女,專門負責紙邊裁剪,費用不宜制定過高,僅滿足她們貼補家用即可!隨叫隨到,幹完就走,以數量制定薪酬,多得多勞,更容易調動積極性!”
李之這種低薪方式是有原因的,封建社會封建社會女子地位低微,一系列宗法、倫理信條,既以規範社會,更以桎梏女性,像他這樣大批聘用女性的行為,不做些擦邊球之類掩飾,還不知會招來何種封建思想來壓制。
便是思想相對開放的唐朝,此類嚴格制度依舊不減分毫,甚至在二百年後的南唐後主李煜在位期間,因一味沉緬於聲色、詩詞、歌舞之中,整日與后妃們飲酒取樂,為討其歡喜,有歌妓常用白綾緊裹雙足,久而久之,便把腳裹成了“紅菱型”,“新月型”,其舞姿也更為自然,美不勝收了。
由此引得時人競相仿效,五代之後逐漸形成風氣,風靡整個社會,雖然那時只有高貴女人才裹腳,普通婦女是不裹的,後來卻慢慢地從後宮向上流社會流傳,在以後,民間女子紛紛仿效,逐漸成為一種普遍社會習俗,成為一種病態審美。
這種封建體制下,再是高貴女性也只有取悅男人才被視為正途,為鞏固和強化男性支配地位,婦女地位一落千丈,淪為男子附庸乃歷史風潮,李之可不能因為此事而招惹是非。
但作為內供品的紙巾類,因紙質格外軟綿而不具堅韌性,使得裁剪難度大幅度提升,沒有心細如髮女性參與進來,他還真沒有多少信心極快得到皇宮認可。
不過他已在考慮相關木質機械的設計,只是目前諸事纏身,他實在騰不出時間來,搜刮腦袋裡並不擅長的相關記憶。
“如此綿軟紙質燙壓、切割是關鍵,常雨伯,找過了七叔後,你就在這方面盡下心,爭取兩日後我們正式研製!”
常雨伯點著頭,也不知多做禮辭,轉回頭去,就若有所思離開,當然目的地是正準備搬遷的七叔位置。
李之回頭望向封行:“浩闊兄,近幾日你先待在這裡,一是幫我關注下李家大院搬遷情況,務必做到想必他們之前居住條件更好;再就是常雨伯與七叔那裡你常跑著點,他們有任何需求都要滿足!”
轉身給清綺二位郡主吩咐著,“你們就去找到我的貼身丫鬟們,讓各自侍女早些和她們交流一下,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午時就到老劉頭那裡集合,我們一起品嚐下御膳房級別的手藝如何!”
順便打發掉封長祿和幾位別院主管,李之跟隨著夏婆婆等人來到老劉頭住處,那個老吳頭也在,正與主人蹲在屋裡地上,胡亂畫些什麼,應該是五子棋之類民間小遊戲了。
李之可是給這二位帶來足夠的西鳳酒,他們如同夏婆婆三人一樣,被他視作很緊要人物,地位不差於楊高澹。
老劉頭劉長廉是個啞巴,但卻擁有格外靈敏的嗅覺,不然也不會將廚藝自學為等同如御廚那般高深。
見到李之,他手舞足蹈支吾著什麼,一旁老吳頭笑著翻譯:“他是說,這西鳳酒可是他的最愛,感謝李先生之外,還要做出更豐盛一桌席來答謝你!”
李之問及老吳頭:“山腳下的狩獵場可去過了?我見老劉頭這裡牆上掛著整隻鹿呢!”
“那還能少了?之前郡王大人還有所限制,畢竟我們的任務主要是負責郡主安全,但這段時間空暇下來,為了犒勞上一次郊外狙擊事件,郡王大人命人一次性向獵場投放了上百隻麋鹿、野豬、梅花鹿、青麂、黃麂、野羊之類大型獸。好麼,這老頭可得了計,三天兩頭往那邊跑,說什麼狩獵是軍事大典,為練兵的綜合演習,狩獵就和打仗一樣,需要戰術設定!於是乎,火攻、圍獵、網捕、索套、騎馬箭射等手段,可是換著法子來,興致大了去了!”
老吳頭哈哈笑著,老劉頭一旁手舞足蹈般解釋,這次輪到夏婆婆翻譯:“他是講春夏為萬物生髮之際,不宜殺生;冬季萬物蕭殺,但天氣太冷,動物也很少活動,也不適合打獵。所以只有秋季,此時正是當時,從事先準備到具體實施過程,都有一套複雜禮儀,宛若一場謀劃周密的重大軍事戰役。他真正殺生極少,目的也多為著演練。”
李之也是大笑著回應,“目前東諸山顓孫家送我一處宅院,那裡山間可是天然狩獵場,以後兩位老爺子就搬了那裡去,有的是演練機會!”
這一下老劉頭愈發高興,兩手比劃得更是急促,“他說早就想到這一點了,你這幾日的所作所為,都有人即使傳達。之前他就對東諸山很感興趣,但總不好舍了任務不理,自行跑了去!這回好了,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山了!”
“只要老幾位喜歡就成!對了,還有個特殊情況要與幾位商議一下,把瑜然郡主支開,就是為了找這個機會!”
於是,他把顓孫家老祖宗已是講了出來,但並未提及老人家通玄耳力一事,老祖宗曾交代他保守秘密,李之當然不能違背。
“應該是師父年輕時候的一位老情人了!”羽靈姨嗤嗤直樂,“再或者是老祖宗單相思,不然怎會日後嫁了他人!”
“你正經些!”夏婆婆佯斥道,“師父的陳年舊事,我們這些晚輩怎能輕易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