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親王的儀仗隊都演奏什麼曲子,讓這些人演練的是傳世的蘭陵王破陣曲,這曲子也不知是誰寫的,估計不會是隋唐時正宗的蘭陵王破陣曲。
不過樂曲的確做的豪邁大氣,有戰鼓聲催,馬蹄破陣,萬軍吶喊,橫推無敵的氣勢。
況且只是偶然間得到了這個曲子,正好樂隊沒有可供演練的曲子,也就拿這個代替了,他倒是覺得挺應景的。
多少代已經沒有親王出征的事例了,許多禮儀樂曲也就失傳了,寧王造反也沒擺出這套行頭,他並未親自上陣打仗,只是坐鎮南昌指揮大軍,結果被狡詐百出的王守仁奇兵天降,一戰成擒。
說起來可笑,歷來理學家都被想象成天天板著面孔,一絲不苟,手裡拿著教鞭,隨時準備給人一下子的模樣,程頤兄弟也真是這個樣子,其他理學家大同小異,講究的是誠心誠意,口不離慎獨二字。
王守仁卻是理學家裡的另類人物,他狡詐百出,詭計多端,就連廣西大山裡的土匪都慨嘆:王公狡詐,不可信也。
比土匪都狡詐,都沒有信用,這也算是理學家的另一個極端吧。
“我說兄弟,你這是幹嘛啊?”趙陽見他搬出這些來,還有模有樣地讓人演練,驚訝的了不得。
只要不在眾人面前,趙陽、周鼎成二人跟況且還是兄弟來兄弟去的,並沒有上司跟下級的規矩。
“這次去塞外都用上,給蠻夷猾虜開開眼界。”況且眨著眼睛笑道。
“你又玩什麼花樣啊?”
況且的花樣百出趙陽也算是領教夠了,不過是一個出使談判的差事,他居然擺弄出一個大型商團來,還都是他自己家的班底。
“小子們,都給本大人好好演練著,弄得像模像樣的,別叫人家看出什麼破綻,誰到時候給本大人掉鏈子,本大人就砍誰的頭。”況且交代一聲又跑了。
那些樂隊成員個個面如土色,過後半天才誠心向趙陽請教什麼叫掉鏈子,沒聽過這詞兒啊。
趙陽也不懂,他跟著況且的日子多了,倒是能猜出來。
“鏈子就是環節,就是警告你們哪個環節都不能有差錯,不然就掉腦袋。”趙二爺給出了權威解釋,真的也就是這意思。
樂隊成員們都誠惶誠恐地研究每個鏈子,真害怕到時候掉了一個鏈子,一個大好頭顱就落地了。
在內地況且或許還不會隨便砍誰的頭,到了塞外,就只有軍法沒有國法了,況且可是想砍誰的腦袋就砍誰的腦袋,絕對沒地方喊冤去。
沒有限制的權力就如同*,這東西誰攤上誰都會上癮,最後自己也會因此掉腦袋。
況且現在也是極力警告自己儘量遠離權柄,能不動用就不動用,但是早晚都有必須動用的時候,到時候能否擺脫這種毒癮的副作用就難說了。
況且離開衙門,又來到李香君的住處,早已有護衛先行去一條街那裡通知了李香君,所以李香君已經在家裡等候他的到來。
況且這些日子經常抽空過來看望她們,主要是看她們過得怎麼樣,是否缺什麼東西,缺不缺銀子等等,況且原想給李香君換個房子,後來卓茂林來到北京,跟況且相處愉快,況且倒是不好這樣做了,害怕卓茂林會產生誤會。這處房產就是鹽幫為李香君買下的。
“老爺可是多日沒有光臨了,奴家無上榮幸。”李香君迎上來施禮笑道。
況且臉一紅,這是意有所指啊,李香君感受到的怕不是榮幸,而是冷落吧。
其實他在家裡也很少跟蕭妮兒和左羚在一起,這些天腦子裡都是去塞外談判這件事,怎麼想都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來,鬧的他根本沒有任何慾望,就是嫦娥下月、西施復生,他也不會有任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