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著名的板升城裡最*神聖的殿堂,也是白蓮教在這裡舉行最重要儀式時才啟用的場所。
聲音發自一箇中年人,此時他的面容憔悴不堪,雖然外形沒有太大的改變,不過身體好像一個空囊,就像是一隻流乾了清水的皮囊。
他長長的頭髮已經斑白了,這一切不過是發生在一個時辰之內,原來這位教主大人還是滿頭烏髮,精神抖擻。
“怎麼可能失敗,教主這次準備得非常充足啊,還有鈴兒和大長老的協助?”旁邊一個白衣飄飄、戴著面紗的女人驚聲道。
“與天鬥自然是逆天而行的事,失敗也沒什麼。只是可惜了,就差了一點。我已經感應到那個人了,卻被幹擾了,隨後就找不到了。要是再有片刻工夫,這次就成了。”白蓮教主痛惜再三,捶地不止。
大殿下面,跪伏著黑壓壓幾百人,都是在幫著教主完成這件驚天壯舉的奉獻者。
教主要做什麼,他們不知道,也都不想也不敢問,對他們來說,教主就是天人,是全知全能的神。
趙全和上任聖女的對話都控制在兩人之間,下面的教徒一句也沒能聽到。
“這麼說那個災星真的出世了?”聖女也是憂慮重重。
“的確是真的出世了,讖緯上說的沒錯。過些日子我還要再試一次,不除掉這顆災星決不罷休。”趙全嘆息道。
白蓮教主趙全是一代奇人,是僅僅以一個人就讓張居正視為一個敵國的人,由此可見他的能力和對大明王朝的傷害力度有多麼大。
雖說白蓮教主大名鼎鼎,無人不知,但真正見過他的人並不多,哪怕像慕容嫣然這樣在江湖的一方霸主都沒見到他的榮幸。
趙全很少在江湖中行走,他要的不是江湖中的虛名和霸權,而是謀取一個國家的傳教權,實際上跟奪取一個國家的政權也差不了多少。
江湖中的紛紛擾擾,在他看來就是雞鳴狗盜,完全是等而下之的勾當。有什麼事能比控制一個國家的芸芸眾生的心更重要、更值得為之傾注全力奮鬥終身的呢?這才是真正的大事,是趙全想要做的大事。
他甚至不羨慕北京城裡那個帝座,他想要的是全國唯一宗教教主的寶座,在他看來那才是真正的王。真要能實現這個目標,哪怕是那個帝座上的人也得匍匐著來求他賜福,只有他賜福後才有資格坐上那個寶座。
他這種心思除了白蓮教裡幾個首腦人物外,沒有其他人知道,如果被人知道了,第一是笑他瘋了,第二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會瘋狂地追殺他,別說是板升城,哪怕他躲到大草原的狼群堆裡也沒用。
天師教、全真教、武當教、佛教這些宗教之所以能相安無事,就是因為都是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像一個個國王似的,謹守疆域,相互之間和平共處。另外他們都保有一顆大善之心,祈福國家,保安民眾。
如果突然出來一個人想要把所有這些宗教都滅掉,讓全國統一成一個大的教派,那麼不管是佛教還是道教,都會不惜一切地把這個人這個教派絞殺得一乾二淨。
出家人以慈悲為主,不染殺孽,可是真要惹火了出家人,這些佛道僧徒的怒火將是普通凡人的千百倍,而且他們的戰鬥力之強也是肉體凡胎的凡夫俗子沒法比的,他們心裡都燃燒著信仰之火。
哪怕一支百戰精師,真要對上一個被十足的信仰武裝起來的烏合之眾,也一樣是望風而逃,一方只不過是正常交手打仗,另一方卻是真的跟你玩命,不死不休,死都要拉一個墊背的,沒人能受得了這樣的對手。
奧斯曼帝國興起時,靠的就是信仰的戰鬥力,那時候基本不用出兵攻打,只要一個使者拿著一面半月旗幟到城下勸降,基本上就能拿下一座城池。
東漢末年的黃巾起義,東晉末年的五斗米教造反,都不過是從沒經過訓練的一群烏合之眾,卻打垮了兩個帝國。就如一滴滴水珠匯聚成的洪水沖垮了一切,無可抵擋。
當然黃巾軍也是五斗米教,而且是最早的五斗米教,後來在北魏時期變成了天師教。
天師教在北魏是國教,到了唐朝後失去了國教的地位,卻也沒再起造反的心思,以後倒是學好了,安心享受朝廷給的榮華富貴,不再以起兵造反為宗旨了。
“教主先休息一下吧。”前任聖女看見趙全斑白的頭髮,有些擔心道。
教主的本事她最清楚了,只是一個時辰,竟然頭髮斑白,顯見是嚴重透支了性命,這可是最危險的事,透支精力心神還有恢復的可能,透支性命很可能就補不回來了。
“不要緊,這次仰仗聚神術和聖女殿下的幫助,傷害沒那麼嚴重,只是少了幾年壽命而已。”趙全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