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暗笑,他身家豐厚什麼啊,如果單靠俸祿,他也就是將就過日子,加上武城侯府給他和蕭妮兒的年金,也就是過的寬裕一些,他大手大腳的還是因為小君抄了福建鄭家的老底。
想到以後可能要去福建,福州鄭家可是死敵,那時候情形會很難耍的。不過他也不怕,他又不是一個人孤身前往,是帶著兩萬大軍,就是霸王硬上弓也能把鄭家平掉,只怕鄭家來軟的,耍手段。
“大人需要用銀子嗎?如果需要儘管開口。”況且笑道。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張居正笑罵道。
“我是說真的。”況且有些訕訕笑道。
想到那次拜見高拱就是送出一萬兩銀子,可是他來到北京後,真還沒給張居正送過任何禮物,更不用說銀子了,無非是逢年過節寫過一些條幅中堂的書法作品。
他手裡存有唐伯虎、文徵明、沈周的字畫也送了幾幅。張居正倒是十分喜歡,也沒表現太多。張居正雖不是書法家、畫家、眼界卻是很高,等閒作品不放在眼裡。
況且覺得既然是文人,送禮就應該雅一些,送銀子太俗了,送書畫大家都有面子。
“我真的不需要,你就不用多想了。”張居正擺擺手,笑了笑。
況且不敢多說什麼了,免得有行賄的嫌疑。
“你還年輕,日子長著呢,就算有一座金山,也會坐吃山空,還是要講究細水長流。”張居正告誡道。
“我明白,所以最近準備做些買賣。”況且道。
“做生意?你還能做生意?”張居正有些意外。
“當然,我還是御醫,手裡有些獨家藥方,製出成藥也是很賺錢的。”況且笑道。
“哦,我倒是忘了你這個身份了,的確,聽說你行醫成績非常不錯。這行當的確能賺錢。”張居正笑了。
“你弄弄書畫,行醫賣藥都算是本行,皇上怎麼偏偏讓你帶兵啊。別說你不是正宗的貴族子弟,就是貴族子弟,也沒人能做的了你現在要做的事。”張居正濃眉微皺,又想到這個問題。
他現在已經差不多猜到了皇上任用況且的意圖,卻還是不明白皇上為什麼非況且不可。當然也不是說別人就行,而是這種事任何人都難以勝任。
況且搖頭苦笑,已經說不出任何話語了,對此事他倒是比張居正明白一些,一定是跟他的身份有關,皇上想要借用他名義上的手下海外君王組織的力量。
他是這樣猜想的,至於皇上是不是真的知道他的確切身份,還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
勤王派在宮裡有內線,有些高層人物也經常伴隨皇上身邊,但是對這些事卻一點都打聽不到。
況且相信那些勤王派高層的大人物不會明明知道,卻說不知道,畢竟這事攸關勤王派興衰存亡,跟這些大人物也是有利害關係的。
“一條鞭法暫時還是老樣子,海剛峰此次巡撫江南,就是要嚴格丈量江南土地,為下一步嚴格實施一條鞭法做準備,這是我請皇上任命他巡撫江南的第二用意。”張居正解釋道。
況且點頭,張居正這種人做事一般都會是一舉三得,一石二鳥都嫌少,所以一定還有第三層用意。
他馬上明白了,笑道:“徐相擁有大量地產,要嚴格丈量土地,海大人第一個難關怕就是徐相這裡吧,徐相又是海大人的救命恩人,海大人怕是要作難了。”
張居正笑而不言,他是不會承認的,這顯然是在搞權謀嘛,不過況且馬上就想明白這一層,倒是讓他很是讚賞。
況且心裡暗自苦笑:這些老政客,每個人都是狡猾的狐狸、兇惡的虎狼,多虧張居正是自己的庇護者,誰若有這樣一個政敵怕是都要睡不著覺了吧。
張居正如此,高拱又如何?
高拱也不是外表上那種只知道跋扈狠厲的人,心裡也是有山川之險,凡是得罪他的人不用等多久就會倒大黴,但卻看不出是高拱的手筆。
天空有鳥飛過,但卻沒有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