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樓明沒明白我的問題,便補充說明了一句:“就是溜門撬鎖那點行當,你那朋友,行嗎?”
樓明江特茫然地搖頭,說:“不知道,以我的瞭解,她要進哪個進不去的地方,一般都翻牆翻窗直接砸門砸玻璃,好像不會撬鎖。”
看他的神情,對那娘們很瞭解的樣子,語氣篤定,也就是說,闖進我家裡的應該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這樣說起來的話,事情就有點太巧了,從元宵節到現在,一個多月時間,就有多處巧合跟“人皮X案”關聯上了。
按我的理解,太巧了,就不叫巧了,叫必然。
肯定有什麼必然的情況存在,才會導致一連串的巧合發生,所以,得想辦法深入到“人皮X案”的中心去才行。
不過不能著急,怕他們有所警惕,反而弄巧成拙。至於出現在我衣櫥裡那塊人皮,暫時不提為好,首先我希望闖進我家那女人能自己現身跟我說個明白,瞭解得多點,對參與其中更有利;其次,也想把它留到後面當個籌碼使,最好能跟樓明江的領導換取些更重要的資訊。
樓明江問我為什麼問他溜門撬鎖的事。
我拈起茶杯來喝茶,輕描淡寫說:“前陣子家裡不是很太平,好像有人闖空門,不過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他點點頭,說:“哦,你放心,黎緒不是那種人,不會無緣無故闖人家家裡,何況你救過她。”
我“嗯”了一聲,不響,心裡卻在笑,他剛才不經意間把那娘們的名字說漏嘴了,自己還沒察覺。黎緒。當然這個時候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兩個字,也不便問,就覺得這名字還挺好聽的。
應該還有很多話要說,很多問題要問,可是好像又都很麻煩,再說什麼問什麼,樓明江又顯得很為難了,含含糊糊閃閃爍爍,顯然剛才那通電話只給了他一丁點許可權,關於命案更深的部分,還是不能告訴我。所以後來兩人都好長一段時間沉默,接著服務生來敲門,說要打烊了,看看時間居然凌晨一點了,趕緊起身離開。
起身前,我眼角的餘光看見樓明江偷偷把他喝過茶的杯子放進了口袋裡,心裡十分明白,那杯子我拿過,他這是要帶回去提取我的指紋。所以我就留了個心眼,把自己用過的杯子也神不知鬼不覺揣進口袋裡順走,免得被他拿回去提取唾液做DNA方面的鑑定和分析。
跟這些人打交道,有好處,也有壞處,總之,我得十分小心才行。甚至,小心都不見得有用,有時候還得需要運氣。
走到路邊,樓明江又囑咐之前那件事:“請儘可能鎖定那個身上散發出銀貝梗味道的人。”
我說:“我儘量。”
然後準備說告辭的話,卻發現他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微笑著很期待地看著他。
他垂著眼睛下了好一會決心才抬起臉跟我說:“以後,請你諸事多加小心。”
我仍舊微笑著,很淡然地凝望他的眼睛,一點都不覺得他說這話很意外的樣子,反而問他:“你們的人馬上就會開始調查我,是吧。”
他點點頭,說:“你很聰明。”
然後他又說:“如果他們太為難你,影響到你的生活,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雖然沒有實際權力,但多少能說上兩句話。”
我道聲謝,又告聲別,就開車回乾州,路上想著樓明江說的最後兩句話,和他說那兩句話時臉上的真誠,莫名有點感動。
進城時天都快亮了,乾脆把車停在路邊等了會,等早餐店開門以後隨便吃點東西填肚子,又買些包子豆漿什麼的打包帶回家,省得小海做早餐。
結果小海不在家。
我發現小海不在家,瞬間慌神,上上下下一通亂找,一邊找一邊喊,越喊越急越喊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