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麼接她的話。那個家族,對我而言,既遙遠又神秘。而我似乎與那裡格格不入的疏離。
“趙夫人還是很喜歡你吧?”我問的有些氣虛。
“是呢。其實在他們家,小門小戶的女孩子更容易討喜呢。所以兩位趙董和趙夫人對我都不錯。”清蓮笑得自信。
“為什麼?”我有些好奇,“強強聯合不是很多家族更喜歡的嗎?”不由自主的問了以後,才發覺自己問得多了,清蓮的臉上明顯出了一絲譏諷之意,似乎我終於按捺不住關心趙家的進門條件了。
清蓮沒有回答我的話,轉而問道:“對了,你是不是有兩盒當年的嫁妝絲綢啊?”上次清蓮幫我搬家,看到過當年我出嫁時,媽媽給準備的兩盒絲綢。
“嗯。”我回答著。
“我想看看,趙夫人老送我東西,我也沒什麼回贈的,你的嫁妝是從咱們鎮上錦繡園買的吧?”清蓮問我,錦繡園是我們鎮上最好的一家絲綢專賣,名字又起的好彩頭,很多人的婚慶用品都從那裡買。生意好的一度還需要提前三個月定製。
“這個還真不知道。”我也沒有注意過,從衣櫃裡取出了那兩盒絲綢,果然是錦繡園的牌子,清蓮開啟看了看,隨口嘟囔了句:“也沒什麼特別嘛。”又扔進了盒子裡。
又找話題與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我有點如坐針氈,不知道同她說什麼,好在暖暖回來,她也沒地方住,應該不會再提留宿之類的要求。聊了沒一會兒,她便起身走了。聽到門關上的剎那,我長長舒了口氣。這一晚上,除了她有意無意的炫耀,我簡直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仗。
老鄧聯絡著那個準備轉讓的公司,準備親自去一趟實地看看,是否有什麼沒清算完的債務或者不良的經營記錄。“準備準備,和我一起走。”老鄧現在使喚起我來毫不客氣。
我只好同意,建議著:“找個專業做審計的,看看他們公司的賬目吧,咱們也不懂。”
“好。”老鄧一個響指,“這個主意正。”
和老鄧大約走兩天,我再三吩咐李姐照顧好暖暖,和老鄧去了江蘇。那家公司叫天夢,規格很小,但是高階絲綢面料的銷售渠道鋪的不錯。老鄧找了關係查了查在工商局的記錄,也看了他們最後做資產評估的審計報告,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一切進行的順利。
緊張的審計核對完之後,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此時才有心情繞著這個鎮轉了轉,卻發現這個小鎮對我而言是個驚喜:安寧靜謐,少了城市的喧囂,連街上行走的行人都是那麼閒適。傍晚我自己在這裡溜達著,深秋的蕭索也別有一番雲水長寧的味道。忍不住給趙以敬打了個電話,人的情感一旦有了歸屬,會變得膩歪的很,開心不開心,都喜歡找個人嘮叨倆句。
“有事嗎?”他習慣性的問著。
“沒有,就是聊聊。”我聲音清甜。
“我在開會。晚上給你回過去。”他的聲音很沉,還有一絲疲憊。對接不上的情感,我怏怏的掛了電話。
直到晚上我都躺在床上了,他的電話才過來,少了下午的沉悶,多了一絲繾綣:“在做什麼呢?”
“我都睡下了。”我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你在幹嗎?”
“剛吃過飯,正準備開車回家。”他打電話倒是爭分奪秒,見縫插針。
“沒意思,那就不聊了,等你回家再說。”我的聲音嘟囔著,竟然還帶點撒嬌。話說出去嚇了自己一跳,什麼時候我也學了這個調調。
“我走路回家,你說吧。”他的聲音有絲淡淡的溫柔,“走回去也就 分。”
“好啊,你也該鍛鍊鍛鍊。”我趴在枕頭上腿翹了起來,“我到一個離你很近的地方出差了,這個地方特別寧靜,什麼喧囂都沒有,雲淡淡水悠悠”他在那邊聽的似乎很認真,很安靜,偶爾會“嗯”一聲,他的淡然讓我的語速也慢了下來,和他聊著一路的見聞。只是刻意沒有講老鄧考察這個廠子的原因,怕他聽了又起疑慮。
我說了半天,電話那邊只有他的腳步聲和身邊偶爾馬路汽車的聲音,這個時間,想來他那邊也是夜闌人靜。“你也說說你幹嘛了,這幾天。”我提議。
“我?”他的聲音很平,“總部有些事要討論,很久沒決定。”他說話永遠是這麼簡潔。
“那些事和你心中的信念有關嗎?”我想起了肖彬說的關於義大利專案他家裡幾派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