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你也認識,還是你介紹的夏至瑾醫生。”我答著。
“我和他也叫認識?當時幫暖暖打聽心理醫生,也是朋友介紹的,我只和他透過電話沒見過面。”凡苓的目光變得若有所思,轉看著我道:“夏醫生怎麼跑到你家吃餃子?”
我剛要說話,暖暖跑來看著凡苓,小嘴叫人:“阿姨。”這下可把凡苓樂壞了,抱著暖暖逗個不停。以前打球的時候她就喜歡哄暖暖,現在暖暖的話多了,更招的她愛不釋手。從隨身帶著的紙袋裡拿出一件棉服外套,給暖暖比劃著:“看看合不合身。”
“你怎麼也買了衣服?”我看了看衣服,稍微大點,還算合身。滿是小花蕾絲很漂亮。
“過年嘛。”凡苓笑意盈盈,“怕你收了大禮不願意給孩子穿。”我頓時明瞭,一定是凡苓從肖彬那裡知道我收了趙以敬的衣服,卻又不願意給暖暖穿,特意又買了一件。
我心裡暖暖的,凡苓是很瞭解我,那身奢侈的fendi,我的確沒再給暖暖穿過。
閒聊了幾句,又有敲門聲,我忙起身去開門。門口站著的是三個月沒看到的夏醫生,沒什麼變化,依然是那麼神清氣朗。
我忙把夏醫生讓了進來,給他介紹了凡苓,彼此打了招呼,暖暖看到夏醫生一點都不生疏,跑了過去:“叔叔。”夏醫生抱起暖暖,表情故意誇張:“重了這麼多。”
暖暖不知道怎麼回答,求援的看著我,我笑笑:“就說暖暖長大了。”
暖暖奶聲奶氣的重複著我的話,大家都是哈哈大笑。我到廚房把餃子煮好,夏醫生帶來了紅酒,那頓年夜飯,屋內暖意融融,屋外菸花燦爛,倒也溫暖快樂。
到了九點多,凡苓到陽臺接了個電話,回來情緒便不太好,再喝紅酒的時候,便一口趕著一口,估計剛才又是肖彬的電話。我心中百轉糾結,一種相思,兩地閒愁。肖彬惹得凡苓這麼傷心,對凡苓並不公平;可肖彬不能全神貫注陪著妻兒,對他的妻兒也不公平。
這個世界,總是這麼痴心錯付。看著凡苓難受,我迫切的想讓她不那麼痛苦,也是酒喝的多了,腦子一熱,熱情的給凡苓介紹著夏醫生:“夏醫生愛好和你蠻接近,都喜歡旅行,他還自己去了中東呢。”順便把夏醫生講給我他在中東的歷險又給凡苓講了一遍。夏醫生的臉越來越沉,凡苓的酒也越喝越多。
我繼續努力著:“夏醫生還很會打乒乓球,你不是一直想打雙打嗎?以後咱們就可以打了。”
我的話沒說完,凡苓擺著手:“不好意思,我喝多了,到裡面睡會兒。”說著起身大步走回臥室用力關上了門。
門咣噹響起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做了件挺混的事。可是我真的不想看著肖彬和凡苓這兩個我最好的朋友在一條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夏醫生看著我的目光有些冷:“清揚,你在做什麼?”
我愣了一下,才注意到夏醫生的情緒也很差,我懊惱的說著:“其實凡苓不錯的,難道你也像別人那樣世俗,對離異的女人有偏見嗎?”我一直覺得夏醫生身上有種落拓不羈的魏晉名士風骨,不會介意那些世俗的條條框框,才會一急之下亂點鴛鴦譜。
“我對離異的女人沒有偏見。但是我喜歡的不是她。”夏醫生看著我的目光,竟然第一次有種深深的意味。我的心砰的跳了一下,這種神情,作為一個正式步入30歲的女人,我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我的目光有些慌亂,不敢看他,之前躲著他只因為趙以敬的誤會,卻萬萬沒有想到,男人的第六感也很敏感,夏醫生竟然也存了別的心思。
暖暖早已跑到客廳玩娃娃去了。我一時不知找個什麼藉口把話支開。
夏醫生自己又喝了幾杯,酒精上頭,看向我的目光多了一絲繾綣:“清揚,我想和你講講我的故事。”
“我從小家境不錯,學習成績也好。一直覺得生活意氣風發,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直到讀大學,我喜歡上了一個學姐。比我大倆歲,帶點憂鬱的文學氣質。我沒有猶豫向她表白了。我當時的條件也不錯,學習拿一等獎學金,還是學生會的幹部。滿以為她會欣喜的接受,但是沒有想到她拒絕了,理由是覺得我不能給她安全感。當時的自己年輕氣盛,沒有細想感情這回事,只是沒法接受被人拒絕的滋味。於是接著送花,接送她回宿舍,在她樓下襬蠟燭,想盡一切辦法想追到她。”夏醫生回憶起這些的時候,面上是種漸漸浮上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