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弟弟笑道:“開頭還態度挺兇,讓我交代打人、做假什麼的,非要我承認那護手霜是我生產的,讓我交代造假窩點在哪兒。我都愣了。賣個十塊錢護手霜怎還成了我自己做的呢。後來不知道怎麼警察都出去了,也沒人理我,我就一個人在房間裡待著,剛才有人把我放出來,說沒事了。態度還不賴。我就趕緊回家了。姐,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用力敲著他的胸口,眼淚幾乎掉下來:“快進去吧,別和爸媽說這些,就說你配合筆錄就行了。省的他們擔心。”
弟弟撓撓頭笑道:“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正說著,小真從屋裡跑了出來,看到弟弟安然無恙,嗚嗚的哭了起來,我拍著小真的肩膀,聲音有些哽咽:“別這樣,他不是好好的嗎”
三個人前後進了屋,外婆顫巍巍的從裡屋出來,拉著弟弟的手不肯鬆開,只有爸媽因為不知就裡,笑呵呵的說著:“怎麼錄了這麼久,我們還怕出什麼事呢。趕緊準備吃飯吧。”
正說著,我的手機響了,趙以敬的電話,我趕緊接了起來,聲音顫著說道:“清義回來了,謝謝你。”
“那就好。”趙以敬沉聲笑著,“我把暖暖接上了,正在開車過去。”
下午的時候我曾打電話吩咐李姐去幼兒園接暖暖回家,正想著待會吃完飯趕回去,沒想到他已經帶了孩子過來,一時心裡又驚又喜,吩咐著:“路上慢點。”
掛了電話我對家裡人說著:“趙以敬接上了暖暖,正在開車過來。”話音剛落,爸媽的臉上已經笑開了花,外婆也呵呵笑著:“終於能見到小丫頭了。”
爸爸在床上激動的臉紅紅的,和媽媽說著:“扶我下來,今天我要在沙發上吃飯。”
九點半的時候,門外想起了汽車聲,趙以敬抱著暖暖走了進來,外婆看到趙以敬愣了一下,沒有說話。而暖暖看到一家人有點發呆,幾年不見面,孩子已經有點認生,我還來不及介紹,媽媽和小真已經把暖暖抱起來說著:“我是外婆”“我是舅媽”屋裡笑聲一片。
那夜,是這個家裡數年來最快樂的時光吧。四世同堂,我的家人,我的愛人,在這個初冬小鎮的夜裡,讓我的心融的幾乎化開。如果能夠停在這一刻,時光安然,歲月靜好,是多麼美妙。
晚飯很快端了上來,大家圍坐在桌前吃到半酣,爸爸看著外婆說道:“咱家今天大團圓了,清揚的—”爸爸琢磨了下措辭說著,“朋友也來了,媽,您說兩句吧。說完咱們都喝點酒。”說著吩咐媽媽吧家藏的黃酒拿出來。
外婆環顧了一圈,目光清朗,定定說著:“那就說兩句吧。這個歲數,家裡孩子都過得好,我也就知足了。人老了,按理是過了今天沒明天,不該操這麼多心。但忍不住,還非得操這個心。清義的小日子過得紅火,我最操心的,是清揚。”
我的臉一紅,看著外婆心裡有些忐忑。外婆轉看向趙以敬,聲音不高,卻很清澈:“趙先生,你是清揚的朋友,這回也幫了清義。我本來不該現在說這個,但是和你們碰面不容易,我也想把話說在前面,免得日後有什麼不便。”外婆的話讓我心裡突了一下,這話似乎有些緣故。
外婆對趙以敬淡淡說道:“趙先生,我們這不是第一次見面吧。只是當時,你是村委會的人陪著來的,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所有人都愣住了,驚愕的看著外婆和趙以敬。
趙以敬的面上看不出一絲慌亂,只是沉靜的應著:“是,我之前拜訪過您。問過您一些事情。”
外婆看著趙以敬沉聲說著:“今天這個場合,當著清揚,當著家裡人,我還是那句話告訴你,也告訴清揚。我手裡沒有成悅錦,我也不知道哪裡有。清揚是我親外孫女,如果我有,我不會吝惜。我年歲這麼大,也不說假。你如果想透過清揚找成悅錦,那你真的找錯人了。”
我終於聽明白了外婆的意思,看向趙以敬的目光有些無措,聲音哆嗦:“你早就知道外婆和成悅錦有瓜葛嗎?”
趙以敬點了點頭。這時其他的人也大致聽出了點眉目,弟弟看著我們有些疑惑:“成悅錦是什麼?難道你是為了成悅錦才找我姐?”
那一瞬間,我的心忽然有點像掉到懸崖底下,趙以敬的心,果然不是一般人琢磨的透的。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我看著趙以敬,神情有些麻木:“外婆已經說了,沒有成悅錦,你的心血又白費了。”